達芬奇下意識地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垂著眸子再度和她交換著這個吻。
他從來沒有和她有過這樣的接觸,可這個吻來的纏綿而又悠長。
他內心的焦躁感再次被點燃,仿佛是無法被平息的野獸。
想要更多,想要把她抱得更緊,去親吻她的長睫,她的臉頰,她的一切……
那樣柔軟的身體抱在懷裡的感覺,如同摟著一朵雲彩一般。
他感受到她淺淺的氣息,還有唇瓣的柔軟,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又愉悅。
他想要握緊她的手,卻怎麼也沒有找到。
下一秒,遠方忽然傳來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達芬奇先生,”仆人問道:“今天早上您想吃點什麼?”
他回過神來,忽然發現天已經亮了。
他的床畔什麼都沒有,那個吻也並沒有存在過。
她還是沒有回來。
“達芬奇先生?”仆人似乎有些擔心,又伸手敲了敲門:“您昨天一下午和晚上都沒有吃東西,今天總該用點麥片粥吧?”
男人把臉悶在枕頭裡,長長的嗚了一聲。
等阿塔蘭蒂終於忙完西部的生意,跟懷孕的妻子好好團聚之後再回來找海蒂的時候,才發現達芬奇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那男孩已經開始被仆人們都稱呼為薩萊——大概是因為達芬奇這些天都沒有怎麼理會他的緣故,男孩還打碎了好幾碗和酒瓶,一度讓守門人在提到他時都露出了厭煩的神情。
阿塔蘭蒂並不關心這種小屁孩為什麼又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隻把達芬奇叫到了畫室裡。
“你怎麼了?列奧納多?”
畫家試圖表現自己一切都好:“我很健康,也沒有什麼問題。”
“是嗎?”少年有些好氣的嘲諷道:“你就差在劇院裡抱著柱子唱首詠歎調了——你畫室的顏料盒到底空多久了?怎麼用完都不洗了?”
達芬奇想要否認這些,可心裡卻也有些氣惱。
由於她已經遠去的關係,他連生氣的人都沒有,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憋了十幾天。
“海蒂有事離開了,她會回來的。”他小聲道。
“她會嗎?”少年反問道:“你跟她之間發生了什麼?”
“我回米蘭的時候,發現她連牧場和工坊那邊的交接都沒有做完就走了,簡直和逃走一樣。”阿塔蘭蒂加重語氣道:“你強迫她了?還是做了更過分的事情?”
達芬奇沒想到他會想歪到那方麵去,揉著眉頭解釋了來龍去脈。
“她會很快回來的。”他重複道:“我再等幾天就好了。”
少年聽完了這些事情,捂著臉久久的沒有說話。
“列昂,我親愛的列昂,”他簡直覺得有些好笑:“你是從來都沒有和女人接觸過嗎?”
達芬奇露出被冒犯的神情,反問一句道:“你和我們在一起了這麼久,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那就是了。
少年露出憐憫的表情,搖著頭道:“她在生你的氣啊。”
“她在生我的氣?”達芬奇反而露出訝異的神情:“為什麼?”
阿塔蘭蒂是看在他認識自己這麼久還做過自己老師的情況下才沒有拔腿走人的。
“列昂納多,你要明白,沒有幾個女人喜歡照顧這麼麻煩的孩子,何況還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按住他的肩膀直視著他道:“而且如果你也是縱容麻煩的那個人,隻會讓她也想下意識的想要離你也遠點。”
達芬奇的思緒還停留在上一句:“她在生我的氣?”
“她當然在生氣!”
“可是她沒有露出惱火的表情,也沒有叱責過我。”他有些慌亂的解釋道:“連眉頭都沒有皺過一下,阿塔蘭蒂,你是不是想多了?”
“那是因為她一直很有修養,而且也對你失去期待了。”
少年深呼吸了一口氣,有點想把這位老師腦子裡的水都晃出去。
“列昂,你在她麵前可以做一個大男孩,但更多時候,女人們需要的是足夠成熟的男人。”
“成熟的第一個標誌,是不要給她帶來困擾,你懂嗎?”
達芬奇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又馬上坐了下去。
“我做錯了,”他喃喃道:“我該和她解釋一下,寫一封信怎麼樣?”
阿塔蘭蒂再次在心裡默念‘這個男人教了我五年我不能拔腿就走’,深呼吸了一口氣道:“你該去找她。”
“現在,立刻,馬上。”
“去找她?”列昂納多又很快站了起來,露出忐忑又期待的表情:“她會見我嗎?”
“列昂,你要把你用在飛行特技還有舞台效果上的那些腦子找回來。”阿塔蘭蒂忍住敲打他腦袋的衝動道:“她在生你的氣,她想離你遠一點,而且她不再那麼信任你了——你如果還愛著她,就應該把她追回來,以足夠紳士和成熟的方式,懂嗎?”
列昂納多匆匆的抓起了外袍,轉身就想要走出去。
“我去見她,”他腳步匆匆道:“現在就去。”
“嘿——”阿塔蘭蒂隔著窗子長長喚了一聲:“騎我那匹——那匹更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