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安就坐在小黑屋裡麵唉聲歎氣的。
他做了這麼久的生意,頭一次栽跟頭。
而且這次看著樣子人家是鐵了心的要整他了,也不知道朱大姐那邊有沒有用。要是沒用,他還真要好好交代兒子,以後彆光顧著做實驗了,要好好照顧他那個糊塗媽。
這會兒小梁的電話已經打到了自己的組織領導那邊了。
將事情原委說完之後,小梁擔心道,“林晚同誌目前正在進行研究工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來了。他們家人感情非常好,我擔心會對他的心態造成影響。”
能不影響嗎,辛辛苦苦的奮鬥呢,結果自己親爹在外麵被人抓了。
就算是個成年人也無法理解了,更何況正在衝動年紀的少年。
電話那頭的領導也是氣的拍桌子,“胡鬨,簡直胡鬨。大領導都沒發話說是姓資還是姓社呢,他們就開始搗亂了。”
一般來說,林晚同誌這種級彆的,家屬也是要受到照顧的。更何況人家林國安同誌也沒犯法,現在鬨成這樣,簡直就是給他們的工作搗亂。
領導氣的揉腦袋,他可知道林晚同誌現在在搞一個重要的研究。連大領導都關注呢,可不能出簍子了。
“這件事情不用告訴林晚同誌,我會處理的。”
電話掛斷之後,一通電話直接打到了公安局局長辦公室裡麵。
……
拘留所外麵的停著一輛小汽車,小汽車裡麵的人坐了一會兒,才從裡麵出來,穿著黑夾克,梳著大背頭,看著很時尚。一進屋就提出要見林國安。
屋裡,林國安才打了個盹呢,就聽到有人找。還以為是自己家裡人找過來了,結果過來的竟然是個陌生年輕人。
“林國安同誌,你好,我姓徐,徐凱。首都城西機械廠的廠長是我爸。”
林國安道,“哦,有事兒嗎?”
徐凱笑道,“確實有事,你的廠子被人舉報了,搞資本主義這一套是行不通的。說起來,你那個廠子和我們城西機械廠還是有些關係的。你那裡麵有一大部分的工人是我們廠裡以前的老工人。”
林國安看了看他,沒說話。
“所以我可以幫助你解決這次的困境。”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林國安立馬來了精神了,“你說,咋幫我?”
徐凱道,“可以把你的廠子並入城西機械廠,作為城西機械廠的一個部門。你做裡麵的部門經理,廠裡給你開工資,絕對比所有工人都高。”
林國安道,“那我那廠房咋辦,還有我之前買的那些工具呢,設備呢?”
“那當然都是屬於城西機械廠的物資。這樣才能說明你不是搞資本主義,你隻是廠裡的一份子。國安同誌,從此以後,你可是正式工人了。”
林國安看了看他,然後一臉考慮的樣子,“我要考慮考慮。”
考慮個頭。娘的,當老子是傻子喲,東西都歸你們了,還給你們當牛做馬的。老子這傻了才聽你鬼話!
徐凱見他沒答應,嚴肅道,“國安同誌,你要考慮清楚,否則你可能要被判刑的,最少也要坐幾年牢。”
兩人正說著話,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鬨哄哄的聲音。
緊接著是屋裡的門被踹開了。
幾個穿著製服的人直接闖了進來,嚇了林國安一大跳。
連徐凱也是莫不清楚狀況的站了起來。
好在一位看著似乎是領導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看了看林國安和徐凱,問道,“請問哪位是林國安同誌?”
“我,我是。”林國安指了指自己。
中年領導立馬對著林國安笑道,“國安同誌,不好意思,之前基層的一些同誌因為一些誤會,誤抓了你。給你和你的單位造成了影響了,我們這邊會對他們進行處分的。”
林國安聽到這話,立馬就知道,這是要放自己出去了。
哎喲媽呀,朱大姐那邊關係挺大的嘛,效率忒高了。他還以為要在這邊過夜呢。
“同誌,我這是能出去了?”
“當然可以了,我是特意來接你出去的。“中年領導溫和道。“你放心,這次的事情我們一定會有一個明確的處分的。”
“那我們那廠子能搞生產不?”
“當然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
林國安喘了口氣。然後看著旁邊一臉發愣的徐凱,“這位同誌剛還說我要被判刑呢,說我要不把廠子給他們,我就要被抓,資產還要充公,嚇死我了。幸好政府還是公平公正的。”
徐凱一聽,臉色頓時白了。
他現在都沒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之前他就找人調查過了,這林國安是從外地來的,妻子是首都師範大學的學生,兒子是華大的一個學生。
雖然有兩個知識分子,但是在這邊一點根基都沒有。他這邊還不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怎麼這一下子形式就變了。
中年乾部嚴肅的看了徐凱那邊一眼,然後笑著對林國安道,“這件事情我們會進行調查的,你放心。”
“我放心,非常放心。領導,感謝你對我們窮苦老百姓的照顧。太感謝了。”林國安一臉感動道。
聽到林國安的話,中年乾部也就放心了。暗自鬆了口氣。
來這邊的時候,局裡領導就說了,一定要安撫好林國安同誌的情緒,不要讓他產生逆反的心理。要讓他感受到來自組織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