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2(1 / 2)

恨之一字, 如何能被稱為“美妙”的情感?

但比起感謝、喜歡和憐惜, 憎恨似乎是所有對外界產生的感情中最是濃墨重彩的。如果將一個人的情感比喻為畫,那麼有什麼能讓上麵繽紛的色彩看起來更加豔麗、刺目且張揚,或者有什麼能覆蓋掉原本的美好色塊——恨。

愛麗絲眨了眨眼睛, 退了一步。

她跟瘋子無話可談。

惡魔的始祖喜歡看人性扭曲時極大的反差, 並且以此為樂。想必讓生性和善的神女內心充滿憎恨,甚至恨她信仰的神和她愛的土地和人民, 能夠很有效地取悅魔神。

洛佩茲就是病x態一詞最好的詮釋。他比壞人更邪惡,比小人更卑鄙。

*

最熟悉魔王秉性的二人,諾亞和克洛伊,正在被一個占據伊莎貝拉曾經的身體的神女追得上躥下跳。被波及的克洛伊一邊躲一邊想:以後要頒布一條屍體火x化的規定,這樣不管是惡魔還是神, 就都沒有辦法在死去的數百年甚至數千年後再回來了。

“你能不能告訴她你是誰?”克洛伊撐起屏障抵禦住攻擊。

諾亞扯了扯嘴角, 問道:“隻是看到我是個惡魔就這麼大反應, 如果告訴她我是誰,我們還能活著走出去嗎?”

克洛伊想, 那可不一定。

“神女殿下!”克洛伊舉起手, 撤去了所有的魔法。

一瞬間失去了屏障阻礙的冰棱直直地刺向他,最終在距離左眼瞳孔隻有幾毫米時堪堪停住。克洛伊甚至沒有眨眼睛, 他金綠色的雙眼始終盯向最前方, 仿佛對差點刺瞎他的凶x器視而不見。

諾亞側過頭看著他, 情緒在眼裡寫的明明白白,魔王很想認真地問一句“人類你是不是瘋了”。

“我們曾經殺死過魔神一次,但很遺憾, 他又活過來了。”克洛伊指了指諾亞手中的骨鐮,說道,“這是我們從魔神手中奪取來的,是魔神最珍愛的寶物。”

諾亞:“……”

阿奎拉淡淡地問道:“為什麼?”

克洛伊就又變回了曾經待在聖城避世不出,最擅長的事就是打太極的自己。他小心地、動作遲緩地去解自己腦後的繩子,他必須讓尚且警惕的神女看清楚他的每一個動作,而不是手太快讓她感覺到危險。

“您想問我們為什麼殺死魔神?還是死去的魔神為什麼會活過來?”克洛伊捏住麵具的邊緣。

阿奎拉盯著他,說道:“你隻有第一個問題的答案。”

克洛伊輕笑著摘下了麵具。

漂亮的花紋從外眼角延伸出來,盤旋在原本清竣的麵龐上。他仍維持著少年的身形和麵容,已經有幾百年沒有變化過。青金色的紋路爬在上半張臉上,他常年戴著隻能遮住半張臉的麵具,就是為了擋住這幅圖畫。

阿奎拉卻怔住了。

該懂的人自然會懂,克洛伊臉上的並不是紋身——不然他早就會找辦法洗去了。

“用秘銀烙印,再以青金石磨成的粉蘸在傷口上,用特殊的材料構築起來的魔術回路。您能夠明白這是誰做的嗎?”克洛伊勾起唇角,笑著說道,“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我恨他,我想讓他死。”

諾亞抱著鐮刀退到一邊去了。

那位神女也許還沒明白過來,畢竟這隻是談和的一個開端。關於被拓印回路的過往的種種細節,克洛伊都會在此講述出來,作為拉攏人心的籌碼。

作為一個知情者,諾亞隻想回避。

每個人都會有不想被提及的過去,那段時日大約是克洛伊在魔神的花園生活的百年裡,最痛苦最黑暗的一段時間。

而對於諾亞來說也是一樣。

他在魔神的寢殿外麵聽見人類的慘叫聲時,並沒有伸出援手。他從不認為克洛伊是朋友,並且打從心底裡厭棄這個人類。在那時他隻是覺得,如果愛麗絲知曉這一切因她而起,她一定很難過。

後來隨著日蝕之國那一場禍亂,一切都被發酵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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