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你想到黑魔法師的巢穴去?”尤利塞斯從牆頭翻過,在伊莎貝拉身邊落地。“那裡很危險,你不能一個人去冒險。”
“如果第二王子殿下去喊人時不會一去不返,我就不會是獨自冒險了。”伊莎貝拉淡淡地說道,“您還是回王宮吧,黑魔法師的巢穴,對未來的國王而言才比較危險。”
尤利塞斯不可置信道:“伊莎貝拉?”
他這才在黑暗中看清楚一些,眼前的這個伊莎貝拉,個頭明顯拔高了。怪不得伊莎貝拉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是恢複記憶了嗎?不,不對,這種諷刺的帶有抱怨意味的口氣,她隻是在發脾氣。
“以您現在的年紀來看,應該有妻室了吧。”伊莎貝拉的語氣又軟下些許。“這麼晚還不回去,跟王國的叛徒混在一起,會讓王妃擔心吧?”
尤利塞斯張了張嘴,火氣驀地竄起來了。
“我沒有妻室,這麼多年一直在抗婚。”他稍稍加快步伐,走到伊莎貝拉前麵攔住她。“我不要沒有愛情、隻有政x治和利益的冰冷婚姻,我無法接受和一個我不愛的人手牽著手假裝恩愛。伊莎貝拉,我隻想——”
白骨鐮刀從他眼前揮下,在地麵上割開一條深深的痕跡。
諾亞擋在少女前麵,兩手揣在兜裡。白骨鐮刀懸掛在半空,隨時要落下來的樣子。惡魔在黑暗中淺淺地一笑,問道:“你隻想什麼?”
尤利塞斯後退一步,他和這個惡魔交過手,被完全壓製的屈辱和無力此生都印象深刻。
尤利塞斯抬起頭看了看伊莎貝拉,他忽然止住了撤退的心思。他完全不知道,這個伊莎貝拉什麼時候會消失,他數年來的思念、愧疚和那些講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今天之後還會有機會傳達嗎?
“伊莎貝拉,我……”
“我勸你把後半句話吞回肚子裡。”諾亞冷冷地說道,“我不想在她麵前殺人。”
伊莎貝拉滿頭霧水:什麼意思,難道在我背後就可以殺人了?
尤利塞斯壯著膽子,頂撞道:“您可真是霸道,連一句話都不讓人說嗎?”
“那句話換作彆人說,我最多隻會吃醋。但是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就會覺得很惡心,有一種想把你粉碎後丟進糞池的衝動。”諾亞語氣淡漠,“尤利塞斯,在感情方麵我一直把你視作第一威脅,但在為人方麵,你卻是我最看不起的,低劣如壞掉的蘋果,渾身惡臭的腐爛氣味。”
伊莎貝拉驚呆了:你怎麼能這樣形容蘋果?
“但我仍然是要說的,就算您要把我的頭擰下來,毀滅我的國家,我也要告訴她。”尤利塞斯跨前一步,一腳踩在了鐮刀劃下的線上。
懸在半空的鐮刀墜下來,落在了尤利塞斯腳上。想象中的斷趾劇痛並未傳來,雖然鞋子被割破,血液汨汨流淌出來,但鐮刀在下落時收住了,隻割破了他的皮肉。
人怎麼就是喜歡找死?諾亞無奈地拍了拍背後抓住自己衣服的手:“他腳沒斷,鬆手,彆給我抓出褶子了。”
伊莎貝拉剛鬆了一口氣,就又聽見這欠揍的人的聲音:“但我很不高興,你要補償我。”
“你就是這樣哄騙她的?你這個惡魔!”尤利塞斯被眼前這一幕激怒,卻又還有著幾分慶幸——伊莎貝拉還願意為他考慮,儘管此時的她根本不記得那些事。“就是你沒有護住她,把她帶進了那麼危險的地方,才會害她沒命!”
諾亞扯了扯嘴角,低頭說道:“這人瘋了吧?”
“惡魔,對,你這個惡魔一定是用什麼手段蠱惑了她!”尤利塞斯瘋態畢露,他指著諾亞說道,“你,傲慢之王,被你欺騙、玩弄的人數不勝數,你——”
伊莎貝拉瞪大了眼睛,驚恐地後退了兩步:“你說他是誰?”
少女的右眼也漸漸漫上一層銀色,她痛苦地捂住被魔力灼燒的眼睛。她緊緊閉著眼睛,疼痛卻似乎傳遞到了大腦。
“伊莎貝拉?”諾亞立刻伸手捉住了她。“你冷靜一點,事情不是那樣。”
“我——”伊莎貝拉咬了咬牙,改為抱住自己的頭,一頭撞在地上,發出嘔吐的聲音。她身體中的力量正在翻湧著,將大量的片段和畫麵送進她的腦海中。
諾亞掰著她的肩膀將她扶起來,卻不料伊莎貝拉抬起頭看到他的瞬間,便掐住了他的脖子。魔王仿佛聽見自己的頸椎哢嚓一聲,很快,他就被伊莎貝拉丟垃圾一樣甩到一邊去了。脖子差點斷掉的感覺是非常痛苦的,諾亞吐了吐舌頭,收住了乾嘔的動作。
“尤利塞斯,我……”伊莎貝拉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拔起了地上的鐮刀。“我要你死……”
諾亞趕緊爬起身衝過去,從背後死死抱住了伊莎貝拉。
“這真是我從你嘴裡聽到過的最讓我舒爽的話。”諾亞下巴墊在少女的發頂,嗅著快要消散的百合花香味。“可惜人不太清醒。”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伊莎貝拉,就是記憶剛恢複,以一個年輕幼稚的大腦來承受真相(…)所以她要瘋。
然後就暴露出來了真實的心態,她如果在最鋒利的年少時期(比如剛從聖城獲救的時候)知道事情真相,真的是恨死二王子的(x
諾亞:完了完了,老婆瘋了,連我都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