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不是一直普通的貓。
就連它自己也相信這一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它就擁有了自我意識,能夠像人類一樣思考。
它出生在這座邊境小鎮,也親眼見證了這座古堡中發生的慘劇,然後被困在了這個秘境當中,眼睜睜看著其他古堡中的人每天重複著一樣的事情,每當有外麵的人進來,便會以一樣的方式將他們的生命永遠留在這裡。
【打卡,為什麼他們給我一種帶了失智光環一樣的感覺】
【還好還好,有心理準備,沒被嚇到】
【大白天的在辦公室嚇到差點喊出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啊啊啊啊啊啊果然被嚇到了】
【被嚇到的好可憐哈哈哈,還好我是靈異愛好者,恐怖當睡前故事】
又來了……
煤球懶洋洋地趴在窗台上,又聽到了冥冥之中響起的聲音。
自從它有了自己的意識開始,它總是能經常聽到這種奇怪的聲音,這些聲音就像是舞台劇下的觀眾,正在對舞台劇發生的內容評頭論足。
但是它隻是一隻貓,並沒有人類那樣見多識廣的眼光,因此很多詞彙,它都沒有聽懂。
什麼“全息”,“遊戲”,“打卡”,“撒花”……
人類說話怎麼都這麼奇奇怪怪的。
煤球搖了搖尾巴,心想。
雖然很多詞彙它聽不懂,但煤球卻經常聽到一個出鏡率很高的名字。
安柯。
這些冥冥之中響起的聲音,似乎總是圍繞著安柯這個人,評論著他做過的事,說過的話。
因為這些聲音總是斷斷續續的,讓它很難清楚的了解安柯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長什麼樣子,但並不妨礙它對這個人抱有強烈的好奇心。
他似乎是一個很強大的魔法師。
煤球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和彆的貓都不一樣,能夠聽到奇怪的聲音,能夠有自己的思考,但它覺得,這一切應該都和那些聲音提到的人有關係。
想到這裡,煤球轉過頭,看向了古堡某個房間的方向。
剛剛那個少年,也是個魔法師吧?
聽他的朋友說,好像是叫兔兔什麼的,至於其他人的名字,它沒有聽清,隻知道他們似乎是組團來的,為首的那個叫做會長。
魔法師真是個神奇的東西,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聽得懂它說話。
……
天亮了。
安柯走出房門,走廊處空空蕩蕩,隻有一縷陽光從窗外流進來,在木質地板上鋪上了一層金色的光。
“早啊。”
有兩個神聖之劍精英團的成員路過安柯的門口,朝他打了個招呼。
“你看到會長了嗎?”其中一個人問。
安柯搖了搖頭。
“剛剛我去了會長房間,發現裡麵沒人,小湯圓也不在。”另一個人摸了摸頭:“他們不會起這麼早吧?”
“昨天晚上有什麼情況嗎?我臨時有事,就直接在房間裡下線了,沒跟會長他們出去搜集信息。”
“我也是啊,不太清楚。”
“去客廳那邊看看。”
三人下了樓,走到古堡一樓的大廳中。
果然,大廳中那張長長的桌子上,已經有好幾個人坐著了。
“吃早飯了?”一位成員驚訝道。
他們看到清歌和小湯圓,連帶著烏龍茶在內的其他精英團的成員都端端正正地坐在長桌的椅子上。
他們腰板筆直,直挺挺的坐在那裡,一個個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
看到三個人下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他們身上。
被這麼多平靜又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目光注視著,兩個精英團成員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奇怪。
會長怎麼看上去這麼冷靜,一點都不符合他平常逗比的性格啊?如果是平時,清歌肯定會調侃他們“下樓這麼慢,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但是現在,清歌和其他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這麼定定地看著他們,看上去極為詭異。
“……早,早啊?”
一個成員摸了摸頭,硬著頭皮打了個招呼。
不會是因為我們起來太晚了,讓他們不高興了吧?
清歌僵硬地向他們點了點頭,“早。”
他的聲音卻一點問好的善意都沒有,冷冰冰的,說話像呆板的機器人。
“吃飯吧。”
蟹黃小湯圓也說道,語氣和清歌一模一樣。
兩個精英團成員麵麵相覷,隻有安柯看上去比較淡定。
“走。”
他率先走了過去,慢悠悠地坐到椅子上。
另外兩個成員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長桌上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非常詭異。
過了一會兒,佩婆婆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大碗黑糊糊的東西,給每個人麵前都分了一份。
兩個精英團成員定睛一看,心中湧出一陣惡寒。
桌上放的是一個巨大的豬頭,豬頭的鼻子、耳朵上都有著牙印,缺了好幾塊,像是被一群餓鬼啃過一樣,殘破不堪。
吃飯……就吃這?
他們沒敢動手,但清歌和蟹黃小湯圓等人卻仿佛看到了什麼人間美味一般,紛紛伸出手,開始慢吞吞地啃了起來。
“……”
會長他們吃錯藥了吧?
怎麼今天這麼奇怪……
除了他倆之外,安柯和兩個鎮長的孩子也都坐在椅子上,沒有動手。
“快吃啊,快吃。”
佩婆婆站在他們旁邊,低聲催促道。
“晚上的宴會什麼時候開始?”
安柯沒有動,而是轉移話題問道。
“快了,快了。”佩婆婆笑了笑,說。
“那我們先回去休息了,你們吃。”安柯站起身,告辭。
兩個精英團成員也連忙跟著安柯走了出去。
“什麼情況啊?”
“會長他們怎麼這麼奇怪,跟中邪一樣。”
他們到了走廊裡,奇怪地討論著。
“差不多吧,反正站在那裡的,不是本人。”
安柯說:“不信你們給清歌發個私聊消息試試。”
兩人一愣,然後照做。
“咦?為什麼我發私聊顯示會長不在線?”
“小湯圓也是,私聊發不出去……”
“……這咋辦?”兩人顯得非常憂慮:“他們是不是已經被附身了啊?現在在那邊啃豬頭的是鬼嗎?會長他們不在,我們怎麼通關啊?”
“要不我們也退出副本算了,再重新打一次?”
“彆急,再看看。”安柯淡定道:“晚上不是還有宴會嗎?那個才是重頭戲,咱們就算要退,起碼也要看一看後麵的關卡不是?”
安柯毫不慌張的語氣顯然讓另外兩個人安心了一些。
“行,就按你說的。”
“這個副本感覺像是個靈異副本啊,你看會長他們剛才的樣子,像不像被鬼上身了?”
“可不是嘛,怪滲人的。”
三人商量了一會,準備先在房間躲一躲,到晚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