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隊魔像從麵前經過,過了一會兒,安柯悄咪咪地探出頭來,左右看了兩眼,鬆了口氣,這才施施然從牆壁的暗格內走出來。
“喵喵喵。”
煤球從安柯肩膀上一躍,輕巧落地,朝一個方向喵了幾聲。
“彆喵了。”
安柯一把子把它拎起來:“你指了好幾條路,就沒一次指對的!”
“喵。”
煤球睜著無辜的綠眼睛,弱弱地叫了一聲。
相信我,這次一定是對的!
有禁魔領域在,安柯也沒多餘的魔力跟煤球交流了,他看著麵前的小黑貓,猶豫著要不要再信它一次。
隨後,一聲輕響傳到他的耳朵裡,在煤球剛才示意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奇怪的動靜,似乎是戰鬥的聲音。
是清歌他們?
他不知道黑袍巫妖也跟著他們進來了,還以為進入迷宮的隻有自己人,此刻聽到聲音,下意識的以為清歌他們就在附近。
“看來你偶爾還是能靠譜的。”
安柯把煤球放下來,拍了拍它的腦袋,讚揚道。
“喵。”
煤球翹著尾巴,搖了搖,看上去很嘚瑟的樣子。
安柯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小心繞開巡邏的魔像,朝那裡走了過去。
走了五六分鐘,終於看到了除了魔像之外的其他身影。
但那不是清歌。
那是一條巨大的黑色魔龍。
魔龍的麵前,橫七豎八躺著一片已經損壞的魔像,地麵散落著大片零件,一個個造價不菲的封魔巨像殘破不堪地倒在地上,場麵看上去相當凶殘。
“咦?”
等到安柯看清了那頭魔龍的樣子,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怎麼是納爾?
安柯和阿爾修斯很早以前就認識,對魔龍納爾這頭一直跟在阿爾修斯身邊的寵物自然也不陌生。
他創造的流域天災這個魔法,在釋放時虛空中顯露出的那雙眸子,投影的原型就是來自魔龍納爾。
但問題是,納爾怎麼會在這裡?
魔龍納爾和阿爾修斯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既然它在這裡,那是不是意味著阿爾修斯也在?
安柯盯著阿爾修斯的捏臉,一時間有些心虛,都不知道該不該上去跟納爾打招呼了。
然而他還沒想好,另一邊,他的聲音已經驚動了一旁的納爾。
納爾朝動靜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他主人正站在拐角處,肩膀上還站著一隻黑貓,正在用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
“阿爾!”
納爾興奮地叫了一聲,然後“哧溜”一下,魔龍巨大的身體迅速縮小,又變成了迷你的樣子,撲棱撲棱著翅膀,朝安柯飛了過來。
“你剛剛跑到哪裡去了!”
魔龍納爾飛到安柯旁邊,蹭了蹭他的臉。
“唔……”
安柯一時有些語塞。
不是,你連自己主人都分辨不出來嗎?這個寵物當得很不合格啊!
納爾把他當成了阿爾修斯,一下讓安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不說吧,顯得有些不厚道,要是後麵納爾知道安柯騙了它,指不定又要滿地打滾了。直說吧,他又得解釋自己這張臉的來曆,而且暴露了自己,以後在清歌麵前都抬不起頭來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最強的大魔導師安柯竟化身軟萌粉紅兔兔招搖撞騙,惡意賣萌,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缺失?
想到有可能被掛在論壇上被玩家們鞭屍,安柯抖了抖身體,識相的閉上了嘴。
是你自己認錯的,這可不怪我哈……
魔龍納爾飛到安柯身邊,看到了安柯肩膀上的煤球,撲扇的翅膀頓了頓。
什麼!
才消失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他的主人居然已經有了彆的寵物了?
“它是誰!”
納爾扇著小翅膀,惡狠狠地盯著麵前的黑貓,表情像一個發現丈夫出軌的怨婦。
“喵。”
煤球高傲的揚了揚尾巴,炫耀般地在安柯臉頰蹭了蹭。
“彆鬨了……”
安柯無奈道。
小魔龍如遭雷擊,差點落下了眼淚。
他他他……他居然沒有拒絕!
我跟主人一起長大,這才有了跟主人貼貼的機會,這隻來曆不明的貓,憑什麼就可以跟主人貼貼!
納爾“嗚哇”一聲哭了出來,聲音極其洪亮。
“你先彆哭了。”安柯怕納爾的聲音把魔像引來,連忙勸道。
然而他的話落在納爾耳朵裡,就是另一種語氣了。
哭什麼哭?我隻不過犯了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貓貓這麼可愛,我一時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你就不能懂點事?
納爾腦補了阿爾修斯渣男的語氣,哭得更大聲了。
“嗚嗚嗚嗚嗚嗚我不服!”
納爾也不飛了,收起了翅膀,開始在地上打滾:“明明我才是阿爾最親密的夥伴,你怎麼可以出去找彆人!嗚嗚嗚嗚為什麼……”
安柯聽著納爾撕心裂肺的哭聲,腦殼一時間有點痛。
為了讓納爾情緒平複下來,他趕緊安慰道:“彆哭了,我跟它隻是玩玩而已……”
煤球震驚地看著他:“?”
納爾哭聲小了一點:“……真的嗎?”
“真的。”安柯連連點頭:“我跟它沒什麼的,野花再香,哪有家養的好?而且你也知道,外麵的貓都很現實的,一頓沒有五六根貓條,都不帶搭理你的,我也就是一時糊塗,其實心裡最喜歡的還是你啦,都是逢場作戲,逢場作戲……”
安柯的渣男語錄信手拈來,哄了半天,魔龍納爾才收起了哭聲。
“那你要答應我,不準讓這隻貓過魔界的門。”納爾的聲音一抽一抽的。
“我發誓!”安柯立刻豎起手指:“回頭我就給它幾根貓條把它打發走。”
煤球靜靜地蹲在安柯的肩膀上,看著這兩個人現場表演了一場浪子回頭的戲碼。
它沒法像納爾那樣口吐人言,隻能用實際行動表示自己的心情。
於是,煤球原地翻了個白眼,貓頭一偏,朝空氣裡“啐”了一口。
真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