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89章 哄哄我吧(2 / 2)

和離後他跪了 若詩安軒 22709 字 9個月前

江黎不知謝雲舟是抽哪門子瘋,一臉殺氣騰騰的模樣,下意識護住荀衍,走下馬車,站定在荀衍麵前,胳膊擋著,“你不許傷害衍哥哥。”

謝雲舟所有的戾氣在麵對江黎時頓時消失不見,他不願她如此護著荀衍,眸色變暗,“阿黎,為何每次有事,你都要護他,那我呢?”

你就不能護護嗎?謝雲舟差點脫口而出,忽地,他意識到,便是他講了,也換不來江黎的一絲情誼,便沒了講的心思。

她對他,向來如此冷漠。

他不是早已習慣了嗎?

後來,謝雲舟才肯正視內心,他並未習慣,隻是選擇了視而不見,他在心裡渴望著江黎的愛。

哪怕一點點都好。

有道聲音在謝雲舟心底翻騰,阿黎,彆對我太殘忍,我會受不住的。

……

這日的賞梅因謝雲舟的突然出現到底也沒看成,江黎又上了馬車,隨後荀衍也坐了上去,阿川剛要揮鞭離開。

謝雲舟從馬背上躍下,把他騎來的馬兒綁樹上,然後跳上了馬車,掀簾同江黎坐在了一處。

他這般肆意的行為惹得荀衍不快,“謝將軍你走錯地方了吧。”

“你們不是回去嗎?正好一起了。”謝雲舟完全沒有生氣的模樣,噙笑道,“咱們人一起,路上也不會憋悶。”

荀衍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已經開始憋悶了,心也跟著憋悶,全身上下每一處都憋悶,他手指攥緊成拳,想把謝雲舟打出去。

謝雲舟笑笑,“不走嗎?”

荀衍思緒回籠,對阿川說道:“走。”

馬車快速朝來時路駛去,風似乎更大了,吹拂的車簾來回飄動,冷風嗖嗖湧進來。

謝雲舟見狀解開身上的背上氅衣,披在了江黎身上,手攬著她的肩膀,柔聲問道:“還冷嗎?”

每每冬日與江黎來說都是挺難熬的,那些年風寒入體未痊愈,身上一直有病根,其他節氣還好,冬日總是不行。

謝雲舟怕她凍壞了,胖若無人的攬著她,他眉梢淡挑,看上去心情不錯。他倒是舒服了,但荀衍不好了。

若是眼神能殺人,謝雲舟已經死了。

荀衍恨不得把他的手剁掉,謝雲舟知道他氣什麼,偏偏不收手,即便江黎推拒,他還是攬著她,含笑說:“今日太冷了,這樣還能暖和些。”

江黎給他翻了個白眼,分明是想做壞事還講得如此冠名堂皇,真是夠無恥的。

謝雲舟不知自己又多了一個錯處,若是知曉的話,大抵會讚同,但不會改。

他對何人都不會如此,唯有江黎,不能放手。

-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彆苑外,謝雲舟先從馬車上下來,然後是荀衍,最後才是江黎,等江黎從馬車裡鑽出欲邁步走下來時,有兩隻手同時出現在她麵前。

一左一右,一個是謝雲舟,一個荀衍,他們都對江黎伸出了手,江黎垂眸睨著,藏在袖子裡的手指縮了縮,看上去有些許猶豫。

謝雲舟手指往前探了探,荀衍的手指也往前探了探,江黎更猶豫了,抿唇不動。

氣氛正僵持不下時,彆苑大門打開,金珠銀珠走了出來,齊齊喚了聲:“小姐。”

江黎如釋重負,“你們怎麼才來,快扶我下來。”

金珠銀珠走上前,一左一右扶著江黎下了馬車,江黎柔聲道:“衍哥哥要不要進去喝杯茶水暖暖。”

荀衍當然是樂意了,可接觸到阿川的眼神後,他似有明了,淡笑道:“下次吧,今日我還有事。”

“好,那便下次。”既然荀衍都這樣講了,江黎也不好留人,看著馬車走遠後,抬腳步上台階,地上有雪,路滑,她幾次差點摔。

謝雲舟見狀擠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提把人拉近懷裡,也不管金珠銀珠怎麼看,攬著江黎的腰肢進了門,然後沿著長廊朝江黎住處走去。

金珠銀珠刻意放緩了步子,在後麵遠遠跟著,隱約的聽到了談話聲。

“謝雲舟你放手。”江黎皺眉道。

謝雲舟把人拉進偏廳後才鬆開了手,看桌上有茶盞,傾身倒滿茶水遞給江黎。

此時江黎手腳冰涼,凍得牙齒打顫,握住茶盞後才暖和了些許,抿抿唇,“你不要以為——”

她話還未曾講完,謝雲舟拉著她坐到靠近火盆的軟榻上,又找來毯子蓋她腿上,看見她鞋子濕漉漉的眉梢皺起,做了件大膽的事。

他執起江黎的腳,脫掉了她腳上穿的鞋子,然後是足衣,露出江黎瑩潤的玉足,隻是在濕漉漉的雪裡泡了太久,她腳趾又紅又涼。

謝雲舟滿眼心疼,想也沒想,把她的腳放進了自己衣衫裡麵,貼近腹部的位置,用自己的身子給江黎的腳取暖。

江黎震驚地說不出一句話,他他他瘋了吧。

江黎畏寒不是一年兩年了,之前謝雲舟看到後可從來沒有如此關心她,更彆說把她的腳放進他的衣衫裡。

難不成他今日吃醉了?!

不然,江黎根本沒法解釋他的行為,簡直是太讓人羞澀了。

江黎用力去抽腳根本抽不出,她有些急了,“謝雲舟你快點放開我。”

她眼眸朝外看,幸虧金珠銀珠沒進來,不然被她們看到,該多丟人。

江黎不知的是,金珠銀珠一直在門外站著,雖然沒親眼所見,但聽他們談話也知道了大概。

銀珠嘀咕:“將軍太勇了。”

金珠比較擔憂江黎,問銀珠:“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看什麼?”銀珠努努嘴,小聲說,“你沒聽到嗎,將軍正在給小姐暖腳咱們這會兒進去,小姐羞愧不說,將軍也會生氣的,聽我的,彆去,等著。”

金珠想想也是那麼個道理,輕點頭:“好,那等著。”

她們在長廊裡等著時聽到了各種聲音,開始是江黎訓斥謝雲舟的聲音,後麵是茶盞放下的聲音,然後是細碎的嗚嚶聲。

不過外麵風大,也不太確定是不是嗚嚶聲,後麵嗚嚶聲變成了細碎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極了兩個人……

金珠不敢再聽了,銀珠還豎著耳朵繼續聽,須臾,江黎的聲音傳來,“嘶,疼。”

“輕點,輕點。”

“我不要了,不要了。”

“放手,放手。”

謝雲舟始終沒出聲,漸漸地江黎的聲音變小,金珠銀珠覺得不對勁,扒著門縫去看,隻見謝雲舟抱起江黎,把她放在了床榻上,又拉過錦被蓋她身上,許是怕她冷,他把炭火燒得更旺了些。

火苗蒸騰而上,映得謝雲舟的臉頰發紅,那雙如墨染的眸子微揚,沁著淺淺笑意。

然後,金珠銀珠看到了讓她們驚掉下巴的畫麵,謝雲舟拿起江黎的足衣在炭盆前給她烘烤起來。

前後,左右,待足衣乾了後,他起身走到榻前,拉過江黎的腳,輕輕給她穿上。

世間的男子為女子做的事很多,可真沒幾個會為女子暖足,烤足衣,然後再穿上,怕是夫君也未必能做到如此程度。

銀珠嘴巴大張,一副見到鬼的神情,太驚悚了。後來她想了想,看來謝雲舟對她們小姐是真的喜歡,不是一時的迷惑。

原本銀珠還擔憂謝雲舟對江黎是一時的迷惑,現下看來應該不是。

謝雲舟忙完,又陪著江黎靜坐片刻才抬腳走了出來,見到金珠銀珠,輕聲吩咐:“金珠你去熬薑湯來給小姐喝,銀珠你去燒熱水,等你家小姐醒了,記得要她沐浴。”

金珠銀珠同時點頭,“是。”

謝雲舟本欲多呆片刻的,奈何他還有事要進宮一趟,便沒再耽擱下去,出了府,正好謝七牽著馬站在門外,謝雲舟接過韁繩縱身躍上馬背,策馬朝前跑去。

-

江黎正沉睡時,何玉卿偶遇到了江昭,她看到江昭一話不說轉身便走,背影很決絕。

沒有頓悟前,江昭可守本分,遵守禮儀,頓悟後,江昭滿腦子是他喜歡何玉卿,他不能放手,他要同她做夫妻。

他追了上去,跟著何玉卿一起上了馬車,何玉卿婢女見狀從馬車裡鑽出,坐在了外麵。

馬車疾馳,馬車內劍拔弩張,何玉卿睨著江昭問道:“你上來做什麼?”

“見你。”江昭問道,“為何一直要躲著我?”

“不想見你,”何玉卿還是不看他,故此也沒注意到他臉上落寞的神情,“阿卿。”

“你彆叫我,”何玉卿道,“我同你還沒那麼熟。”

“都親過了還不熟。”江昭因她的話氣到了,哭笑不得,“看來你是真的忘了。”

“什麼?”何玉琴根本沒弄懂他話裡的意思,偏頭去看他時,才注意到他傾身湊了過來,單膝跪在她麵前,掐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說親了上來。

他邊親邊咬,似乎在發泄情緒,何玉卿讓他太有挫敗感了,她若是還不原諒他,他真會瘋。

何玉卿上次被親已經很慌了,這次他還來,她伸手推拒,可惜沒推開,沒辦法她隻能躲。

江昭見她要躲,手移到她後頸,用力扣住,她退無可退隻能承受著他的親吻。

江昭便親吻便低喃道:“阿卿,原諒我吧,我道歉,趙雲嫣的事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心軟,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犯錯,原諒我好不好?”

何玉卿被他親的心亂如麻,根本無法思考什麼對與錯,她眼睫顫著,承受著他的吻。

驀地,她感覺舌尖被勾了下,何玉卿眼睛大睜,似乎在說,你好無理。

江昭早不管不顧了,說他無理也罷,說他無狀也罷,總之他要遵循本心,不想做違心之事。

他現在就是想親她,他便要親。

何玉卿涉世未深,對這一切都很懵懂,起初反抗後來變成了讚同,她胳膊情不自禁環上了江昭的脖頸,偏頭迎接他的吻。

兩人不知在車內吻了多久,直到何玉卿快要窒息,江昭才退開,看著她泛紅的臉頰和猩紅的眸,江昭喉結一滾,沒忍住,再次親了上來。

狂風暴雨,似要把何玉卿吞噬掉,何玉卿無助喘息,最後喘息聲都被江昭吞噬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也這麼壞。

壞嗎?

江昭可不認為自己壞,他是在愛江黎,讓何玉卿明了他的心意,這輩子非卿不娶。

她隻能是他的。

堪堪親了一刻鐘,江昭才退開,指腹落到她紅腫的唇瓣上,柔聲道:“你尋個日子我去見見你父親母親。”

何玉卿什麼都顧不得了,心跳太快,她好像好死了,所有意識都是遊離狀態,根本沒聽到江昭說什麼。

直到冷風襲來,她才回過神,看著馬車內隻有自己一個人頓了下,“翠兒。”

丫鬟翠兒走進來,“小姐。”

何玉卿問道:“江大人呢?”

“小姐不記得了?”翠兒道,“方才大人走時對小姐說,他要去趟宮裡,小姐還應了。”

“我應了嗎?”

“嗯,應了。”

“……我不記得了。”

她剛才魂都飛去了彆處,哪能聽到江昭說什麼,“他還說了什麼?”

“要小姐尋個合適的日子,他要去拜訪老爺夫人。”翠兒道。

拜訪?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何玉卿心莫名跳快,臉上的紅潤增多,輕咳一聲,提醒翠兒:“今日之事不許同任何人講起。”

她指的是,江昭親她這事。

翠兒點頭:“是,奴婢不講,誰都不講。”

何玉卿抬手要去拿東西,忽地發現腕間多了一物,是翡翠玉鐲,玉的成色很好,一看便知是稀罕物。

“這是?”何玉卿問道。

翠兒猜測道:“應該也是大人給的。”

何玉卿真的不記得他幾時給她戴上的,難不成是兩人親的最火熱的時候,想到是那時,她臉頰上的紅暈又增多了。

雙手捂臉,心裡嘀咕:好羞人啊。

江昭你太壞了。

在馬車裡倚著榻子看書的江昭,莫名打了聲噴嚏,恍惚的,書上那些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何玉卿那張精致的臉。

她在對著他笑。

江昭也情不自禁笑起,手指落在上麵去輕觸她的臉,才察覺,她沒在,說不出是失落還是其他。

……他想何玉卿了。

-

新年過後,又要開始忙碌,年初八,新店老店一起開張,客來雲集,很是忙碌。

忙裡偷閒時,何玉卿告知給了江黎一件事,“對了阿黎,趙雲嫣病死在牢房裡了。”

江黎頓住,“當真?”

何玉卿道:“真的。”

“聽說她死狀挺慘的,許久未曾進食,都瘦成了皮包骨,聽聞相府下人把她的屍體帶走,直接給扔了。”何玉卿莫名覺得趙雲嫣挺慘的,好歹也是相府嫡女,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江黎淡聲道:“她是相府嫡女不假,但相爺孩子可不隻她一個,大抵死了也不會心疼。”

何玉卿道:“男人都太沒良心了。”

江黎道:“也不全是如此,例如我兄長還是好的。”

何玉卿抿抿唇,眼神閃爍,“他也好不到哪去。”

“你說什麼?”江黎問。

“沒什麼,”何玉卿道,“要不要去買胭脂?”

“好啊,”江黎也正想去逛逛,點頭,“一起去。”

走出鋪子沒多久,停了一日的雪再度下起來,江黎同何玉卿一人打著一把傘,漫步在雪裡,身上的白色裘衣被風吹得飛起,連帶著也卷起了雪花。

街邊的樹木也染了白,像是穿上了雪白的新衣,風一吹,“新衣”紛紛落地,連樹影都尋不到了。

雖是下著雪,但街上的行人一點都不少,何玉卿東看看西看看,隨後把江黎拉近了胭脂店。

好巧不巧碰到了“熟人”。

王素菊同謝馨蘭也來店裡買胭脂了,見到江黎她們頓住,王素菊便是如今這副慘樣子了,在江黎麵前還不肯認輸,話裡話外依然在嘲諷。

說她拋頭露麵坐著下等的生計,說她不要臉。

江黎眼瞼垂下又抬起:“看來謝大夫人過的挺愜意的。“

這話任誰都能聽得出來江黎是嘲諷,如今的王素菊哪裡還有愜意可言,謝雲權娶了妾室已經不進王素菊的屋子了。

夫君見不到,孩子也見不到,王素菊每日也就隻剩逗鳥玩了,但她這人就是嘴硬,死不承認過得不如意,見到江黎容光煥發還嗆嗆。

其實她是欽羨,一年前的江黎病懨懨的,好像要死了一樣,如今的江黎美的出塵脫俗,似出水芙蓉,連她這個女子見了都不免心顫,更何況是男子呢。

她有些明白為何謝雲舟一定要非江黎不可了。

王素菊突然不想鬥了,懨懨說道:“算你贏了。”

她輸了。

江黎沒聽懂她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但也沒心情同她講什麼,看了謝馨蘭一眼,拉著何玉卿離開。

剛走幾步,謝馨蘭追了上來,誠懇道歉:“嫂嫂之前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了。”

能聽到謝馨蘭道歉簡直是奇跡,江黎慢慢轉身,端詳著她,看她麵貌如從前,但性格卻完全變了,唇角輕勾,悠然道:“無妨。”

不是江黎大度不予計較,而是她要跟自己和解,人不能一直沉浸在恨意中,世間這麼多美妙的事,她不能隻記得糟糕的那些。

……

謝雲舟不知道從哪裡知曉江黎見了王素菊,駕馬急匆匆趕來彆苑,見到江黎端詳著她看了許久,隨後把她攬懷裡,顫著聲音問道:“她們有沒有欺負你?”

“若是欺負了呢?”江黎問。

謝雲舟把她抱到更緊了些,眸色一凜,“自然是要為你爭回來。”

他的阿黎,誰都不能欺負,他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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