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
他問得急,見江黎一直不鬆口,尋到她唇,不由分說吻了上去,把她的聲音悉數吞下。
若是可以,他甚至想把她也吞下……
謝雲舟從未這般急切過,大抵是被嫉妒折磨的發了狂,一遍一遍地乞求訴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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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有兩日未曾出門,原因是脖頸上痕跡太重,穿上衣衫也遮擋不住,金珠銀珠每每見了都會嗤鼻,“將軍下手也太重了。”
確實是下手太重了,瞧瞧這一脖頸的痕跡,若沒個十天半月怕是消不掉了。
銀珠打趣問道:“將軍是小狗嗎?”
言罷,金珠抬肘撞了她一下,眼神示意她閉嘴,銀珠抿抿唇,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她們能閉嘴,有人可不能閉嘴,何玉卿見狀,邊品茶邊道:“回頭見了謝雲舟我得好好問問他,就不能輕點嗎。”
她扒開江黎的衣襟看了眼,嘖嘖出聲,“他當是練兵呢。”
江黎推開何玉卿的手,臉上染了一坨緋色,顫著眼睫道:“這兩日我沒去鋪子,一切都還好吧?”
“好的很。”何玉卿擺擺手,“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賬簿呢,帶來了嗎?”江黎又問道。
“帶了。”何玉卿努努嘴,“放書案上了。”
江黎順著她眼神看過去,隨後站起身,打算去看賬簿被何玉卿攔住,“等等,晚點再看,我有話要講。”
江黎重新坐下,“說吧。”
何玉卿左右睨了眼,金珠銀珠都退了出去,書房裡隻有她們兩個,悄聲說道:“你真和謝雲舟那樣了?”
她好奇問道。
江黎先是一頓,隨即反應過來,輕咳幾聲,“亂講什麼,才沒有。”
“那你這是,”何玉卿指指她衣襟,“你老實交代啊。”
“沒發生你以為的事。”江黎緊緊衣襟,“我們沒做。”
“沒做啊。”何玉卿眼睛大睜,“沒做就這般模樣了嗎?那要是做了,你小命還在嗎。”
其實眾人不知道的是,謝雲舟身上也有痕跡,是江黎咬出來,比她的看上去更嚴重。
當然,這話不能對外人講。
江黎拍了下何玉卿的手,提醒道:“小聲點。”
何玉卿抿抿唇,端詳著她,眨眨眼,問道:“真想好了要和他在一起?”
江黎眼前浮現出之前的一幕幕,沒再遲疑,輕點頭:“嗯。”
“荀衍呢?真不要了?”何玉卿道,“其實我看荀衍真挺好的,比謝雲舟也差不到哪去,你真不考慮看看。”
“我當荀衍是哥哥。”江黎定定道,“沒有兒女私情。”
“就一點也沒有?”何玉卿托腮道,“真的一點也沒有?”
江黎眸光落到窗外,看著飛揚的雪花,淡聲道:“沒有。”
何玉卿嘰嘰喳喳又說了什麼,江黎輕聲應著,門口那道挺立的身影靜默片刻後,轉身回走。
風吹動他的氅衣,他垂在身側的手束緊鬆開,鬆開束緊。長廊裡的雪映出他的足跡,步伐有些許淩亂,隱約還透著不甘心。
可縱使再不甘心,荀衍都不想勉強她,他心悅她,不願她為難半分。
阿川見他從大門走出,舉著傘迎上來,“公子。”
荀衍轉身回看,似透過紛揚的雪花看到了多年前,小巧的身影在雪地裡奔跑,見到他,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怯怯喚了聲:“哥哥。”
那聲哥哥與他是守護,是責任,是愛。
他在紛揚的雪裡,傾了心,一眼萬年。
“……公子,馬車備好了。”阿川問道,“走嗎?”
荀衍來彆苑是辭行的,他一早便知,他和江黎到底是無緣了,掙紮許久,最終還是隻能放手。
原本想著輕輕鬆鬆說些什麼,隻是當聽到她說的那些話後,才明了,愛得太深,心已無法收回。
見麵隻會徒增苦惱。
不說離彆,不道珍重,大抵他還能騙騙自己,他隻是遠足,終有一日,他還可以來尋她。
她依然像少時那般,站在皚皚白雪中,用那雙清澈明亮的眸望著他,喚他,哥哥。
風吹亂了荀衍的發絲,他緩緩閉上眸,似有什麼從眼角滑落,被風一吹,滾落到了雪裡。
心尖猛顫。
他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