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大廳之上,三樓,恩格爾心理診室內。
馮楚楚、小秦、王耀武和恩格爾醫生齊聚一堂,商量著許嚴華的後續治療事宜,突然,桌子上的微型鐐銬反應器“滴滴滴”響了一下,嚇得小秦和王耀武瞬間站了起來。
“響!響了!”
“什麼響了?”馮楚楚抬起眼瞼瞥了兩人一眼,轉頭問向窗邊正喝著咖啡的恩格爾,“教授,您聽見響聲了嗎?”
恩格爾無辜的搖搖頭,“哦,什麼聲音,我沉浸於咖啡的香氣,完全沒注意到。”
“我也沒聽到,”馮楚楚繼續敲打著鍵盤趕論文,“所以,肯定是你們聽錯了。”
小秦和王耀武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我們聽錯了嗎?”
“對,你們聽錯了。”
診所內瞬間靜默下來,王耀武和小秦一臉恍惚的坐下,過了良久,突然想起什麼,小秦小心翼翼的問向馮楚楚。
“聽說,馮博士跟許老師是大學同學?怎麼沒聽您說過,倒是真有緣分啊。”
“有什麼好說的?每次見麵都得互毆一頓,恨不得搞死對方,這種緣分,你要嗎?”
馮楚楚微笑著抬起頭,一句話噎的小秦悻悻然不敢再開口。
一旁的JY董事長王耀武倒是被這話引起了興趣,接著問道,“互毆?既如此,你們的關係應該不怎麼好才是,可我怎麼感覺馮博士對嚴華還是蠻信任的?”
“對呀對呀,之前每一個博士都建議許老師直接隔離靜養,隻有您提議讓他自由紓解!”
兩個人滿臉期待的看著馮楚楚,一股吃瓜群眾的模樣終於讓馮楚楚受不了了,她翻了個白眼,放下電腦,往沙發上一靠,掏出一顆口香糖來,塞進嘴裡。
“少腦補一些亂七八糟的情節,你們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還能問出這句話,就說明還是不了解許嚴華。在你們看來,許嚴華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小秦和王耀武思考著,說出一大堆詞。
“執著、有毅力、想做的事一定要做到!”
“架子低、好相處、但極其自負挑剔,不喜歡的東西絕對碰也不碰一下。”
“冷心冷情、看似客氣實則疏離。”
“潔身自好、有點清高但刻苦努力。”
馮楚楚笑著搖了搖頭,“要我說,許嚴華就一個字,狠。”
狠??
小秦茫然的眨眨眼,看向一旁的董事長王耀武,王耀武摸著下巴沉思著,也有些拿不準。
他們印象中的許嚴華,一向如同穿著真空衣和外界相處,除了工作,從未跟他們聊過其他。什麼家庭、身世、朋友、戀人,仿佛都不存在一般,若不是三年前拍戲出了精神問題,隻怕他們也不敢肯定自己得到了許嚴華的信任,若說冷心冷情倒是真的,但“狠”……還真的沒怎麼見過。
馮楚楚看兩人一頭霧水,有些好笑,想了想,突然問道。
“假設,你現在後槽牙極其痛,夜裡睡不著,白天無法工作,牙科醫生診斷,這個牙的牙床已經不穩,但是在腫脹情況下,不能摘除,需要等待一個月後再拔。你會怎麼辦?”
一個月!!
一瞬間,小秦、王耀武甚至恩格爾醫生都同時捂住了自己的腮幫子,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來。
但凡有過牙疼經曆的,想必都知道,牙疼起來,那是真的能要命的!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腮幫子高高腫起,說個話喝口水都如同上戰場一般。
這樣的生活,持續一個月?
乾脆讓牙科醫生帶我走吧!
三個人一代入,都有些躊躇起來,小秦率先開口。
“既然醫生都這麼說了,我能怎麼辦?隻能先拿點藥吃著,爭取減少點時間,早日消腫然後再拔牙。”
王耀武猶豫著,典型的商人思維邏輯,試探道,“如果強烈影響到生活,那我可能不會等那麼長時間,也許會多找幾個私人醫院問問,大不了多掏點錢,也要早點消腫摘除。”
一旁的恩格爾醫生遲疑道,“若是醫生說時間不到,那一定是不符合最適合的時間,所以我可能會按照醫囑,等一個月。”
嗯,都是正常的邏輯。
馮楚楚點點頭,環視了一圈眾人,神秘道,“要我告訴你們,如果是許嚴華,他會怎麼做嘛?”
三個人好奇的望過來。
“他會直接用鉗子,把自己的後槽牙連根帶血的摘下來。”
三人:!!!
無視三人震驚的目光,馮楚楚笑著搖搖頭站起身,看向窗外的景色,不由想起昏暗的醫務室內,當初她無意窺探到的令人心悸的一幕。
不過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腫脹著半張臉,手臂上還掛著繃帶,卻在醫務老師說完之後,沉默著拿起旁邊的鉗子,親手掰了下來,吭也沒吭一聲。
那份狠勁兒,深深的震撼到了她。
從那時起,她就好奇,這個人口中,這輩子是不是都絕不會說出來一聲“求”字。
*
而另一邊,薑逸的客廳內,在許嚴華突兀的說出“想上他”的那句話後,兩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如果……你是想用這種方法來證明自己真的有問題的話,那麼你成功了。我相信你,是真的瘋了!好吧。”
薑逸無語的開口,然而許嚴華卻沒有回複他的話,反而執著的問道。
“你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