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寧走過去有些遲疑,他還沒像這樣在許斯用餐的時候和他坐在一起過,許斯身後的保鏢都一絲不苟地站著,他卻像個客人坐在飯桌上,是不是……不太好?
許斯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說道:“坐吧,你是我的貼身保鏢,身份當然和彆人不同。”
一號在後麵默默吐槽,他們當初被招募的時候,職位也是貼身保鏢。
奚寧見其餘的保鏢或是收拾著桌麵的傭人都沒什麼反應,才放心地拉開一張椅子。
許斯又出聲:“離我近一點。”
奚寧動作一頓,慢吞吞走近在隔了許斯一個座位的椅子上坐下。
許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偏頭問奚寧:“餓不餓?”
奚寧眼神奇怪,搖頭:“我吃不下這些。”
他是吸血鬼,硬要吃普通的食物也可以,但完全沒辦法消化,如果吃得太多怕是得去動手術。
對於吸血鬼來說,要想融入人類世界其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而簡越除外。
許斯眼中意味深長,隻向奚寧伸出手示意他來扶自己:“先推我去書房。”
他用餐的時候不喜歡坐在輪椅上,不過他不是能站起來一段時間嗎……身為新晉員工,奚寧順從地將許斯扶起來。
對方皮膚底下滲出的香甜味道若有若無地勾著奚寧的鼻尖,不過奚寧才喝過血不久,還不餓,扶著許斯坐到輪椅上後蹭了蹭鼻尖。
他還不知道書房在哪裡,一號在前麵暫時引著路,他們乘著小電梯上了三樓。
書房帶到後一號就識趣地離開了,等奚寧關上門,許斯將輪椅轉過來,解開了襯衣領口的一顆扣子。
他慢條斯理道:“我的意思是,想不想咬我?”
奚寧氣息一僵,差點想舔嘴唇,強行克製住這個動作:“不……不用了。”
他現在真的不餓,最開始時他喝了一次許斯的血,撐了好幾天。
當然,也不飽。
許斯麵色如常,他的手搭在扶手上輕輕敲著,沒有放棄:“我既然已經答應你可以喝我的血,就不會食言。”
奚寧沒見過還有這樣趕著讓吸血鬼咬的,他隻好解釋道:“其實我現在還不餓……”
“是這樣的,”在書房的暖燈下,許斯的麵容顯得十分溫柔,“以我目前的體質,失血過多容易造成不太樂觀的後果,如果要滿足你的需求,最好以多次少量的方式,以免造成突然失血過多,你覺得呢?”
奚寧仔細一想,還挺有道理。
而且許斯一直在他麵前提起這個,作為麵對香甜食物的吸血鬼,怎麼能忍得住。
於是他矜持道:“那好吧。”
雖然一回生二回熟,這都第三次了,奚寧走近站在許斯麵前,突然就有些緊張。
之前他都是在極度饑餓的時候咬的許斯,現在他神智清醒,反而束手束腳地。
許斯仰著頭看他,伸手拉過奚寧的手臂,往自己這邊帶。
離得越近,奚寧的渴望就越升,迅速占領了理智,埋頭準確地咬破許斯頸側。
他三天前才喝過一次,很快適可而止地停下,鬆開了尖牙。
比起前兩次,他不僅更加克製,也更冷靜,雙手小心撐在許斯身側不讓自己壓到他,看著許斯再次冒出的鮮血遲疑著,依舊重新埋頭為他止住血。
說好做許斯的貼身保鏢,這麼多天不僅什麼正事都沒乾,還喝了雇主的血,雇主脖子上還留著點水跡。
奚寧紅著耳根很快起身退開,一邊唾棄自己禁不住誘惑,一邊回味著口中殘留的鮮血。
他這回沒有趴在自己懷裡,許斯略有些失望,整理好衣領後轉著輪椅去了書桌,“你就留在這裡,隨便找地方坐吧。”
奚寧應下,安靜地在小沙發上坐下,等到11點時再送許斯回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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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發現奚寧悄無聲息地離開後,簡越急得不行。
他看過了房間裡的東西,奚寧什麼也沒帶,他一個無依無靠的吸血鬼,這麼多天了能去哪裡?
簡越和溫雪商量著,這幾天先把夜宵店歇業,晚上的時候在周圍找一找奚寧。
以奚寧現在的情況,他白天根本出不了門,隻可能在晚上出現,如果他外出尋找,溫雪一個人又忙不過來,乾脆就兩個人一起去找。
溫雪其實一直都不太喜歡奚寧,但她也在擔心著奚寧的安危,便同意了。
然而一連找了好幾天,都不見任何蹤影。
簡越束手無策之下,想到了許斯。
奚寧會不會去了許斯那裡?除了許斯,簡越已經想不到彆的人了。
於是他白天時去了一趟許斯的公司,向負責接待的前台說明了來意。
前台卻客氣地拒絕道:“不好意思先生,您沒有預約。”
簡越很著急,無奈道:“我一個表弟最近失蹤好幾天了,實在是情況緊急,我隻問一句就好,耽誤不了幾分鐘。”
前台淡淡笑了一下,依舊不鬆口:“這種情況的話,建議先生儘快聯係警方,而不是來這裡找許總。”
簡越被她懟得啞口無言,轉過頭恰好看見出了電梯的許斯。
他驚喜地喊了一聲:“許先生!”
許斯聽見聲音看了過來,簡越不顧周圍人的視線,趕緊趁機上前:“許先生抱歉,今天來打擾您是想問一下,最近有沒有看見小寧?”
“小寧?”許斯取下鼻梁上的金邊眼鏡,揉了揉眉心,“並沒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