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少年郎身處一眾之間,就算麵對一個王世子和一個郡王世子,態度也不卑不亢。衛洵暗暗咬牙,扭頭看了一眼,越過重重人影,他的父親潯陽郡王正與丞相推杯。

他心下一定,扯了笑容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這人醉酒踩了我的鞋子。既是堂兄你的人,我也不欲多苛責,隻是讓人扶他出去醒醒酒,免得衝撞他人。”

他言語間多有退讓,又示意了下自己的靴子,靴麵上半個腳印委實明顯,就算衛湛也不能裝沒看見。隻是,他心裡不悅地想,踩一腳怎麼了?姓徐的力氣那麼小,還能給這胖子踩壞了不成?

這心已經偏到沒邊兒了,幸好衛洵聽不見他心裡所想,還端著笑臉想繼續上眼藥。

“堂兄……”

衛湛淡淡掃了他一眼,低頭去看徐訥訥,就見少年郎還是一副鎮定模樣,隻是眼神放空,垂垂盯著地麵。都這時候了他還發呆?!

衛湛差點氣死,但也知曉此時這情況他不說話才是對的,他不能擔上不敬王族的名聲。

徐訥訥心底敞亮著,她如今名聲不好,身份地位皆不夠,是借了衛湛的勢才得赴宮宴,她的言行舉止有一絲不妥都會讓人有機會攻訐衛湛。衛洵未必是不分場合垂涎美色,他極有可能是故意如此,為的就是打擊衛湛。

衛王甚為愛重王後,與王後隻有衛湛一子,然其他王族子息頗豐,如潯陽郡王便有嫡子庶子各兩個。衛湛若不堪王位,便隻能從旁支王族選任,最有可能的便是潯陽郡王一支。

就算曾經的徐訥訥對政務一竅不通,旁聽了幾回議事之後,也懂了許多。

“既是酒醉扶出去便是,為何要攆?我看你也是醉了,省得人前失儀,來人,將洵世子扶去側殿歇息。”衛湛不容置疑地吩咐下去,叫了人上前就把衛洵扶去了側殿。衛洵

餘下眾人一看這情形不對,頭一回見衝撞了衛洵的人還好好站著,反倒是衛洵被人扶走了。那邊正和丞相喝酒聯係感情的潯陽郡王眉頭一皺,趕緊過來看看發生了何事,衛湛微微一笑:“堂弟醉酒,我命人扶他下去醒酒,免得殿內失儀。”

潯陽郡王也不好在眾人麵前又把人叫回來,隻能暗暗咬牙,看著衛湛安撫住餘人,態度如春風拂麵,與眾人推杯換盞,宮宴氣氛一如既往。

徐訥訥也順勢借著酒醉的借口退出了大殿,她若再留下,隻怕潯陽郡王會拿她生事,倒不如早些回了自己院子,一個人自有一個人的妙處。

舉行宮宴的大殿在外廷,隻是與幕僚所住的院子距離較遠,幾乎是一東一西,中間隔著大半外廷。因今夜舉行宮宴,大半守衛都守在大殿周邊,其他地方雖有巡衛,但人數少,路上便清淨許多。

徐訥訥還是頗為喜歡這種清淨的,除夕之夜,月光清淩淩的,給威嚴肅穆的衛王宮蒙上一層婉約柔光。樹影婆娑,彆添一種安寧。

但很快她便意識到,這種安寧過頭了。衛宮守衛雖多在大殿,但其他地方也不該如此鬆懈才對,而且連往來的宮娥內侍都極少。她眉梢一挑,腳步慢下來,謹慎地往旁邊看了看。

她身負關乎自身生死的秘密,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對危險的感知能力遠非從前能比。腳步一慢下來,她便瞧見前方她的必經之路旁出現了幾個黑影,目標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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