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舉著手電筒在黑暗幽深的大殿裡四處看了看,想找一找線索,不過這裡一個人一個鬼都沒有,連問一問都沒辦法。
要是有什麼時間回溯的技能看一看就好了。
這裡的屍骨已經幾百年,血肉全部腐爛氧化,剩下的骨頭都脆了,找點能感知的東西也沒有。
不過……林鹿突然想到了什麼,把手電筒對準了祖師爺像。
這個好像還殘存著一些能量,隻要是能量都是可以感知的吧!
林鹿爬上高台,掏出一把小刀,仿佛一個考古工作者,湊近神像,仔仔細細審視著這座神像。
鬱明崢疑惑地看著林鹿的動作,不過他對祖師爺沒有太多的敬仰之情,也沒有說什麼。
林鹿正想著要不要從上麵刮一塊下來感受一下,就又有了意外的發現,神像上被濺到了一些鮮血,因為神像的力量,沒有氧化,保存了下來。
林鹿刮下一點凝固的血漬,在指尖撚了撚,頓時感知到了血液主人當時的情緒:“都怪鬱明崢!這次為什麼這麼多啊!”
“啊!!!為什麼他們竟然衝進大殿了!他們不是來殺鬱明崢的嗎?”
“讓鬱明崢守在山門前不要進來啊!”
“完了!完了!快跑!”
林鹿歎氣,這些師兄弟真是一點共存亡的信念都沒有,鬱崽至死都守在山門前沒有退,他們卻驚慌失措,責怪這個責怪那個,不能好好並肩作戰嗎?
林鹿又刮下下一塊血漬,繼續感知:
“它們為什麼都在往山頂的禁地衝?”
“快,大家不要慌,跟我來!守護禁地!”
“難道……它們並不是為鬱師弟而來?也不是為了除掉重雲門?”
“這裡,有什麼在吸引著它們?”
聲音戛然而止,林鹿陡然一驚,他好像明白這件事其中邏輯的古怪之處在哪裡了!
之前在教堂,尚河說,鬱崽天生吸引鬼怪,連累許多無辜同門慘死,按照正常邏輯,他們就應該遠離鬱崽啊,哪有一邊責怪鬱崽,一邊又不走的。
或者直接把鬱崽逐出師門,讓他遠離重雲山,哪有一邊依靠著鬱崽強大的戰鬥力,一邊又責怪他過於出風頭招致災禍的道理?
除非,那些鬼怪根本就不是被鬱崽吸引的!
鬱崽或許天生靈體吸引鬼怪,但根本達不到如此巨大的規模吧。
他們把一切歸罪到鬱崽,是不是在借此掩飾重雲山上真正吸引鬼怪的東西?那東西當初應該就在禁地。
萬鬼圍攻重雲門,和鬱崽沒有半點關係,它們是為了爭奪重雲門禁地的那個東西!
這個猜測讓林鹿心情激蕩,他從高台上跳下來,對鬱明崢道:“走,去你們的禁地。”
他太過急切,以至於忘記感知那祖師爺像剩下的能量,更沒有發現身後那神像的眼睛微微動了動。
禁地在主殿之後最高的小山峰上,鬱明崢一邊破解著這裡的各種禁製,林鹿一邊告訴他自己的猜測。
其實聽完林鹿的猜測,鬱明崢也印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也許師父對自己的愧疚就是這個吧,他選擇了隱瞞真相,讓自己一個人承擔這一切。
自己死的時候,還未滿21歲,那時候真的很累很累,從生到死,都肩負著這所謂守護的責任。以至於被埋葬在萬千屍骨之下,再也不想醒來。
他們穿過重重禁製,一路上,也有不少鬼怪被斬殺的痕跡,看來它們確實就是衝這裡來的。
終於快到達山頂,林鹿不免有些好奇,問:“鬱崽,你在這裡躺了這麼多年,都沒上來看過嗎?”這畢竟是鬱崽的地盤誒。
鬱明崢直接道:“沒有興趣。”生前他除了練劍就是戰鬥,對這種違背門規擅闖禁地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死後就不知道該乾什麼,就更沒有興趣了。
之前對尚河說的沒有感情也是如此,變強是一件需要心無旁騖持之以恒的事,和一群對自己態度不好的師兄師弟們聯絡感情,根本沒有必要,這是浪費時間。
所以其實這些師兄師弟長舌婦般的背後議論,對自己也沒有造成什麼傷害。
感知到鬱明崢的情緒,林鹿笑眯眯道:“鬱崽你跟我好像啊,我小時候周圍也是一群很煩人的同學,但是學習根本沒有時間和他們搞什麼勾心鬥角,我是不會和垃圾置氣的。”
小薑也道:“小鹿哥哥說不高興的時候,看看可愛的崽崽就會心情好哦。明崢哥哥你看我是不是死亡之地最可愛的?”
知道林鹿在安慰自己,鬱明崢笑了一下,雖然關於師父和師母無法釋懷,但自己現在有了兩個暖心的崽崽。正向的關係不是打壓,而是支持。
林鹿踏上白玉台階,突然覺得這裡有點不對,而且非常眼熟。
他低頭看著旁邊的玉欄杆上雕刻的熟悉無比的花紋,震驚道:“不會吧。”
他趕緊摸出了背包裡的白玉雲燈,用上麵的雲紋和欄杆上的仔細一對比,發現這雲紋還真就……一模一樣!
所以尚河說的……重雲之上有什麼?
林鹿抬頭仰望漫長的白玉長階的黑暗儘頭,重雲山周圍確實沒有神廟,但這山頂禁地不會有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