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反駁道:“那你呢?還不是自個兒一個人逍遙自在,也沒見你家老頭兒催你來著。”
牧子翼下意識地將手放在大衣掩蓋之下的大腹上,自嘲一笑,他如今這種情況,哪裡還能說是“一個人逍遙自在”,再過上幾個月,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拖家帶口之人了,這些卻是不能跟季棠說的,於是反問他:“我的情況,你還不清楚?”
聞言,季棠的表情突然認真了些:“你……還是過不了心裡那關?”
從前,牧子翼的回答當然是肯定的,可是如今……他心裡竟然有些不那麼肯定了。
這麼會兒猶疑的功夫,就被季棠看出了端倪,他眼眸微動,身體前傾,笑問:“怎麼,有情況?”
不知是不是錯覺,牧子翼感覺問出這話時,季棠似乎整個人都認真起來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他下意識地否認:“瞎想什麼,沒有的事兒!”
季棠靠回沙發上,仿佛自言自語一般:“以我對你的了解呀,這事兒恐怕還真的不好說!”話鋒一轉,又頗為好奇地問道,“裡頭暖氣開得這麼熱,你還裹著那勞什子外套乾什麼。”
牧子翼身形微震,不動聲色地說道:“你管這麼寬做什麼。”
季棠咋舌討饒:“得得得,是我不對,您海涵則個?”
牧子翼沒有說話,唇角的笑意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對於這個吊兒郎當的好友,他還真的沒有什麼辦法,當初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挑了這麼個人做朋友,如今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也沒有後悔藥給他吃。
天兒聊得差不多了,季棠就開始灌酒。
不大的茶幾上放了十來瓶紅酒香檳,季棠直接用嘴吹,不大會兒功夫,幾瓶就已經進肚了。
見牧子翼正襟危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灌酒,季棠不樂意了,隨手拿過一瓶紅酒,非要塞在牧子翼手裡:“不求你像老子一樣一口一瓶,陪著喝上一瓶總可以吧,一個人喝酒也太慘了!”說著,耷拉下眼皮和腮幫子,活像一隻被主人拋棄了的京巴。
葉卿早就關照過牧子翼,酒不能多喝,最好不喝,酒精這種東西對孩子的危害是很大的,那些推脫不掉的場合,他隻能儘量地少喝,此時看著季棠滿眼的哀求,原本不想喝酒的牧子翼隻得從茶幾上拿起一隻紅酒杯,倒了一些之後,又把酒瓶子遞還給季棠:“乾了。”
說完,托著酒杯一飲而儘,而後將酒杯放回茶幾上,態度十分明確,這一杯之後,他不會再喝了。
季棠自然懂他的意思,把牧子翼剩下那瓶酒吹完,也沒有再逼迫對方,這人的性格他太清楚了,越來越說一不二,果然還是在領導位置上乾久了的緣故。
想當年在國外的時候,他看這人太過正緊,又沉悶又無趣,使壞一般把人拐進酒吧,拉他去舞池裡狂歡,這人竟然是一副手足無措,從來沒有玩過的樣子,像跟柱子一樣,直愣愣地站在舞池中央,外國妹子熱情奔放,見他長得好,存心誘惑他,便繞著他跳起了鋼管舞,然而,這人竟然絲毫不解風情,橫衝直撞地跑出了酒吧,這樣的場麵,如今恐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想想真是遺憾,誰能想到,如今環達集團位高權重的牧董事長,也有年輕青澀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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