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三十
周喬寧反應過來江隨在說什麼,臉上一陣火燒火燎的熱,連忙抽回自己的手,心虛地舔了下上唇,結結巴巴地說:“彆、彆亂說,不是你想的那、那樣。”
江隨勾起一邊的唇角,冷冰冰地笑著說:“哦?原來不是我想的那樣麼?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知道我來,卻要躲到秦懷辦公桌下麵?你在跟誰玩捉迷藏?”
周喬寧當然不可能實話實說告訴江隨,除非他是想找削。
周喬寧吸了吸鼻子,顧左右而言他:“江隨,你這樣很容易沒朋友的你知不知道?”
江隨:“怎麼?”
周喬寧一本正經地說:“老話說得好,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有些事情,既然人家不想說,你又何必追究得那麼清楚呢?”
江隨忽然看著周喬寧低低發笑了起來,甚至還拍了兩下手掌:“能從你嘴裡聽到‘人至察則無徒’這種話,還真是難能可貴。”
周喬寧聽見他笑,心裡發毛,嘴硬道:“少看不起人,我高中語文成績還不錯的。”
“你說的對,太精明的人容易沒朋友。”江隨點了下頭,好似深以為然,忽然收住笑聲,話鋒一轉,語調更冷了,“不過,我什麼時候認你是我的朋友了?”
周喬寧:“……”對不起,高攀了。
“彆跟我耍心機周喬寧,你是打算自己把理由說出來,”江隨陡然伸出手按在周喬寧的肩膀,把人抓向自己,如鷹隼一般的銳利的眸光在周喬寧臉上審視,低聲威脅道,“還是,要我用手段逼你說出來?”
用手段?什麼手段?
周喬寧眨了眨眼,看著江隨近在咫尺的臉,還感覺到了江隨噴在他臉上的呼吸,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葡萄酒味兒,看來江隨晚上喝酒了。
難不成,是想用那種手段逼他說實話?
咦,那江隨的手段未免也太臟了點吧?
江隨見他眼神發直,一看就是在走神,顯然是沒把他放在眼裡,眉宇間染上慍怒,低喝一聲:“說不說!”
周喬寧回過神,真想給自己的腦門來一巴掌,靠,這時候居然還有胡思亂想的心思,周喬寧你是嫌活夠了吧?!
“好啦好啦,我跟你說。”周喬寧撓了撓滾燙的臉,小聲嘟囔道,“就是那個,男人不都喜歡玩刺激的嗎?想要讓秦懷喜歡上我,不用點手段怎麼行?”頓了下,猛地舉起手,信誓旦旦地說,“不過我就是躲在那裡,彆的什麼也沒乾!絕對沒有發生你想的那種事!”
江隨眉心斂起,收回按在周喬寧肩膀上的手,不讚同地問:“你這些都是跟誰學的?”
“這還用跟誰學嗎?”周喬寧裝作害羞地低下頭,“電影裡麵這種橋段多的是,我都是自學成才。”
雖然周喬寧說的振振有詞,可江隨哪有那麼好糊弄,他還是沒有完全相信周喬寧的說辭,就算周喬寧想和秦懷玩刺激的,也沒必要當著他的麵玩吧?這個理由過於牽強。
江隨不鹹不淡地說:“你還真會挑時候,你就不怕被我或者嚴秘書發現?”
“所以這樣玩才更刺激啊。”周喬寧甩甩手,一副情場老手的口吻道,“光是辦公室py有什麼意思?你想啊,為什麼會有人喜歡偷-情?還有,你就比如這車,”周喬寧拍了拍方向盤,“為什麼會有人放著舒服的床不睡,要在腿腳都伸不開的車裡玩車zhen?還不都是為了追求更強烈的刺激?”
江隨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你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周喬寧沒注意到江隨的臉色在黑暗中沉了下去,還在兀自得意地說:“你是沒看見,我蹲在那裡什麼都還沒做,秦懷就已經把持不住了!怎麼樣?我手段高吧?”
江隨一聲冷笑,恰好蓋住了指節捏響的聲音。
周喬寧見他沒有質疑自己,趕緊說道:“哎呀,反正你彆問了,我這麼做肯定有我的打算,你看,秦懷這不就上鉤了嗎?”
江隨心裡清楚,周喬寧的話,最多隻能信一半,不過既然他都圓過去了,也沒再追問的必要。
今天周喬寧有句話說的很對,人至察則無徒,自己就難得糊塗一次,先放他一馬吧。
“秦懷是真上鉤還是假上鉤,還未可知,你彆太得意了。”江隨打開車門似乎準備下車,但身體又仍舊坐著沒動,“不管是你這次用在秦懷身上,還是上次對付何晉雲的手段都太低級了,秦懷這次放任你胡來,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還不想和我翻臉,所以你以後不要自作聰明。”
周喬寧本來還不服氣,但一聽到江隨提起上次的事,頓時氣焰蔫兒了下來,訥訥地說:“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啊,是我連累了你,我本來是想給何晉雲下藥的,沒想到你會喝到那杯酒。”
“我知道,所以我也沒想怪你。”江隨悠悠看向他,意味深長地說,“你不也辛苦了一.夜?”
周喬寧立刻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掩飾性地咳嗽了起來,搖手道:“不辛苦不辛苦,往事不要再提,求求你都忘了吧。”
“以後你想對秦懷做什麼,都要提前和我報備。”江隨下了車,轉身關門的時候,不放心地彎下腰衝裡麵的周喬寧看了眼,口吻不屑地叮囑,“還有,以後少跟著那些亂七八糟的電影學,不是每個男人都吃這一套的,懂嗎?”
車門關上,周喬寧衝著車窗外江隨遠去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教訓誰呢,秦懷明明很吃他這一套好不好?
他啟動車子開回家,一路上想,本來這趟出來還以為這次能抓到江隨和他的情人幽會,沒想到撲了個空,不過也不算無功而返,至少他和江隨和好了。
但江隨這人口風太緊,不管他怎麼旁敲側擊都打探不出他情人的身份。
於是周喬寧對江隨的那個情人更加感興趣了,到底會是誰呢,保持得這麼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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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秦懷公司上班,周喬寧也在想要怎麼才能把江隨的情人揪出來這件事。
秦懷注意到周喬寧整個上午都好像心不在焉的,以為是昨天他和江隨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導致。
秦懷故意擺弄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夾,發出點聲音引起周喬寧的注意,然後裝作隨口一問:“昨天江隨去你家都和你說什麼了?”
周喬寧正煩惱呢,換了隻手撐起頭,表情懨懨道:“沒什麼。”
“沒什麼你為什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秦懷不相信,“你該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吧?”
“沒有。”周喬寧不耐煩地瞟了他一眼,“昨晚江隨壓根兒沒去我家。”
“他沒去你家,所以你很遺憾?”秦懷冷笑,“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談事情約在哪裡不好,非約家裡,孤男寡男的,也不知道避嫌。”
周喬寧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打量起秦懷,這家夥
是在吃醋嗎?怎麼話聽著酸溜溜的?
秦懷被周喬寧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不高興地問:“你看什麼?我臉上有字?”
周喬寧搖搖頭,“不是,我不是在看你。”
秦懷奇怪,“那你在看什麼?”
周喬寧抿了下嘴角,“我在看你這張桌子。”
秦懷:“?”
“我現在吧,一看到你這張桌子,就總覺得下麵好像藏了個人一樣。”周喬寧扭頭拿手擋住視線,“都怪我想象力太豐富,以後真的無法直視了。”
周喬寧不提還好,一提起來,秦懷便不由自主地往下看了眼,腦子裡立刻閃過昨天周喬寧藏在裡麵的畫麵,喉結滾了滾,咬牙道:“……你給我忘了昨天的事!”
周喬寧一臉無辜,“又不是我要藏那兒的,是你讓我藏的,也不是我讓你石更的,是你自己石更的,你衝我發什麼火?”
秦懷俊臉微紅,拍桌低吼:“不許再提!”
周喬寧挑挑眉,“哦。”
秦懷深呼吸平靜了一下,“在跟你說江隨的事,你岔什麼話題?”
“我和江隨能有什麼事?”周喬寧手裡握了支筆,在一張白紙上胡亂地塗著,“我就是在想啊,以江隨的性格,他會喜歡上什麼人?我試探過他好幾次,愣是一點線索都沒問出來,你覺得這個人真的存在嗎?”
秦懷:“當初是你和我說江隨喜歡上了一個人,才要和我解除婚約的,你現在倒問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