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台徐煒衝向導播室叫人趕緊關停攝像,卻遭到了人為阻止。
一片混亂間,唯有紀揚還孤零零站在原地,表情從最初的怔愣到厭惡,再到此刻的麵無表情。
這裡是全國直播的天選杯賽事頒獎現場。
無數聲音重複在少年腦海裡回蕩:“你完了。”
他才剛剛進入TP,才剛剛擠進二隊,才剛剛比完一場大賽。
可是他最醜陋、最肮臟、最不堪的一麵也因此暴露在景牧野眼前。
他沒有機會了。
濃烈的情緒在胸間奔湧起來,紀揚幾乎能聽到血液倒灌至頭頂的呼啦聲,目光所至之處,紀小春還在奮力掙紮,並因此露出了一身可怖淤傷。
他同紀小春血脈相連。
他已經死了。
那紀小春怎麼還能活著呢?
紀揚抑製住腦內卷起的風暴,握緊了拳頭,朝紀小春走去。
彈幕的刷新速度到了全網之最——
【臥槽臥槽那個紀揚的眼神好恐怖,感覺他要殺人。】
【紀揚是個什麼缺德玩意?家暴他爸爸?這還洗?】
【永久禁賽吧這個社會渣滓,看看他爸再看看他,忘恩負義四個字體現得淋漓儘致。】
【救命救命紀揚的表情看得我好害怕】
【網暴紀揚就是對的,這種人永遠沒得洗!就該進局子!】
——就在紀揚快要走到紀小春的麵前時。
身後忽然有人用力攬住他。
熟悉而動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紀揚、紀揚,乖,先跟我下去。”
紀揚一怔,身體徹底僵直起來不敢回頭。
景牧野幾乎是幾個大步衝上台的,此刻摟住紀揚,才讓他心裡有了些實感。
他用自己的高大身材替紀揚擋住鏡頭,寬大的手掌溫柔包裹住少年浸滿冷汗的鐵拳,半摟半抱地推著人往下走。
“彆害怕,沒事的,我們先下去。”
景牧野的聲音深沉又溫柔,無端令紀揚僵直的身體一寸寸軟下去。
這時候,剛去後台送獎杯的賀新年也跑上來了,悶頭衝過來,護在紀揚的另外一邊,氣喘籲籲道:“揚哥,沒事沒事,彆擔心,我們先走,快點走。”
直播的線路被徐煒在後台暴力掐斷了。
所有直播觀眾麵前的顯示屏突然變得一片漆黑。
二隊的其他成員緊跟著反應過來,也都從座位上跑下來,圍攏著紀揚,替他在選手通道裡開路。
有TP的工作人員從休息室裡跑過來接應,景牧野懷裡摟著紀揚,對人迅速吩咐道:“你們現在趕緊去收外設,所有東西打包收拾好,然後給司機打電話,我們馬上回基地。”
但是即便他們動作再快,騷亂還是緊跟著席卷到了停車場。
紀小春不知從哪個旮旯再次冒出來,還有幾個帶著攝像的記者,拉扯著TP的人不讓走。
紀小春的嗓子都嚎啞了,死死扒著車門不讓景牧野打開,高聲道:“兒子,兒子你不記得你在奶奶死前承諾了什麼嗎!我們父子要相依為命的,你不能拋棄我啊兒子!你再不回家、不認我這個爹,我就……我就一頭撞死算了!”
說著,竟然還要往景牧野的越野車身上撞。
將紀揚死死護在身後的景牧野終於沒能忍住心中的暴戾情緒,也顧不上這裡還有鏡頭,抓著紀小春的手腕用力一折,紀小春立刻發出不同於之前的痛叫,嚎得像豬叫一般。
“滾!”
景牧野冷叱了一句,就將男人往人群裡重重一踹。
紀小春痛得蜷縮在地上爬不起來,這下總算鬆快了。
景牧野將鑰匙丟給賀新年讓他開車,自己則是拉開後座車門,護著紀揚讓人坐進去。
車門一關,賀新年一腳油門踩下去,越野甩開眾人開出停車場。
景牧野看了一眼後視鏡,確認沒車跟出來。察覺到懷裡的人在抖,便再次拍打著少年的背脊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乖。”
說著,景牧野低頭去看紀揚。
街道兩邊的霓虹燈閃爍著。
紀揚靠在景牧野的胸膛上抬起頭來,漂亮的眼睛仿佛被紅霧浸染,有如鴉羽一般的睫毛上沁著淚珠,紅唇在幻彩光影中微微張開,哭著叫他:“……野哥。”
印象裡,這好像是第一次看見紀揚哭。
明明之前在青訓受欺負都沒掉過一滴眼淚喊過一句委屈的。
景牧野克製再克製,極輕地在少年的頭上落下一個吻。
他溫柔道:“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突發狀況是,因為疫情原因單位取消雙休,再加上家裡還有客人,有點忙不過來。明天爸媽還會過來吃飯,再請一天假。
愛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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