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倍……
紀小春貪婪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又很快謹慎起來:“你現在有多少?”
紀揚強壓下心中沸騰著的情緒,淡然道:“我現在呆的俱樂部有錢,我光是年薪就有百來萬,還不包括平時比賽的獎金分紅,你也知道,光是今天這場比賽,冠軍獎金就有80萬,而且老板喜歡我,我可以和老板提前預支薪水,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紀小春猶豫起來。
搞這個電競比賽的好像的確都很有錢,包括私下接觸他的這一方,哪怕真正金主沒露麵,隻是來了個替人辦事的,但豪車、名表、豪宅都樣樣不缺。
見對麵不說話,紀揚又道:“而且現在對麵還隻給你付了定金吧?我能馬上給你錢,全部。你想想,你要是繼續這樣做,毀了我的職業生涯,到那時候,我就真的隻能和你一起喝西北風,一分錢都拿不出來給你了,等你將來老了,也沒法贍養你。”
紀小春眉毛一皺:“你會贍養老子?”
紀揚肯定道:“隻要你現在放過我。到時候,我的錢分你一半。你想清楚,是做一錘子買賣好,還是以後舒舒服服做電競冠軍的爸爸。”
紀揚這麼一說,紀小春還真有些動心了……
說起來,那些人到現在也隻給了他20萬而已,但其實他完全可以單乾,就像今天,輕輕鬆鬆演一場戲,就能讓紀揚服軟,以後他當然也可以依葫蘆畫瓢,隻要他還是紀揚老子,紀揚不聽話他就找媒體曝光,還愁紀揚不肯給他錢花?
紀小春問:“那你現在給我多少?”
紀揚笑起來,“就今天的獎金80萬,再加上之前還有20萬比賽獎金,我給你100萬,怎麼樣?”
紀小春腦子一炸,一百萬……那可是一百萬……
他拚命想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狂喜情緒,但嘴角翹得壓不下去,“你什麼時候給我?”
紀揚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是淩晨一點。
“就明天早上八點吧。”
他說:“不過我的銀行卡最近因為轉賬太多被限製了,沒法一次性轉給你,明天一早我就去銀行取現金,然後還是回老南街交易,你看怎麼樣?”
“……麵交啊。”
紀小春的警惕心又提起來:“你該不會誆我吧?”
紀揚捏緊手機,儘量用雲淡風輕的語氣道:“我誆你乾什麼?我現在的生活很好,有錢又舒服,我不希望被人破壞,也希望你遵守約定,到時候拿到錢就和媒體澄清。”
聽到紀揚這麼說,紀小春反而放下心來,眉飛色舞道:“那你放心,再怎麼說我也是你老子,到時候會好好在媒體麵前為你說話的。”
—
淩晨2點。
剛從總部趕回來的曹岩風塵仆仆,還來不及收拾東西,先和景牧野碰了個麵。
在決賽的直播現場出現這種事,對於TP來說是個不小的輿論危機了,一個處理不好,TP真要被這件事連帶著被網友罵臭。
畢竟“家暴”一詞,很容易觸大雷。
在飛機上他就已經詳細了解過這件事的始末,隻是……曹岩整了整資料,問景牧野:“紀揚呢?”
景牧野從曹岩手裡接過紙質文檔,“他情緒不太好,我讓他先休息了。”
曹岩歎了一口氣。
要不是通過特殊手段拿到了紀揚更多的背掉資料,他也不能相信這世上還有這麼慘的小孩兒。
曹岩道:“現在給你看的也是我剛剛下飛機才拿到的資料,出於隱私考慮,避□□傳出去,隻有這一份紙質檔,也就你我看過,到時候千萬彆說出去。”
景牧野的目光落在那一行行字上,光是看著,都感覺到了心痛。
曹岩繼續道:“如你所見,紀揚算是個……留守兒童?不過城市裡的留守兒童,蠻不多見的,剛出生不久父母就都跑了,母不詳,父親就是個隻會吃喝嫖賭的社會混混,跑的時候還搜刮走了家裡全部財物,紀揚就和他奶奶一起相依為命長大。”
“他奶奶呢,也是山溝溝裡被人騙出來的,後來和親人失去聯係,就她自己,沒什麼生存手段,就靠撿廢品生活。”
景牧野往下一翻,一張年代久遠的照片露出來——沒穿上衣的小男孩兒,看著不過五六歲的年紀,頂著大太陽在一邊給奶奶推板車,腳上涼鞋底都快磨沒了,裸露給鏡頭裡的背脊上全是曬傷後要脫不脫的皮。
曹岩看他盯著這張照片看,“唔”了一聲說:“這照片是以前的新聞報紙裡摳出來的,好像是被過路攝影師發現,投到報社,就去采訪了一下。”
很久之後,景牧野才往後翻下一頁。
曹岩這才繼續說:“總之呢,因為家境太過貧困,他從小就在外麵給人家打零工,那時候抓童工還沒有這麼嚴——嘛,這些先不說,反正他讀到高中就輟學,後來就是被人發現天賦不錯挖來打電競,後麵的事你也知道了,TNT搞鬼,至於他那個不要臉的爸,也是從那個時候回來的。”
“其實……”曹岩“嘖”了一聲,“紀揚估計不知道,他奶奶其實一直能聯係上紀小春,就是他爸,不過紀小春混不吝,接了電話也就是應付,知道家裡沒錢,不願意回來養家糊口,他奶奶到臨死了,紀小春才回來,也是為了看能不能搜刮點錢,再一個,就是房子。”
“雖然隻是一個小房間,但H市到底寸土寸金。紀小春不懂,以為房子是他媽的,想回來賣掉,但那其實是政府的安置房,還是之前采訪上了報紙後,政府關心,臨時弄了個小房間給他們住,紀小春去政府鬨了好久,最後還是搞到了點補償金,不過,房子也就沒了。”
“……那時候,紀揚可以說是失去了奶奶、失去了工作,還沒有地方住,賺的錢全用來填奶奶的醫藥費,TNT賄賂他的幾十萬,也早被他轉回去了,要不是有個好心的網吧老板,他說不定得睡天橋底下。”
資料還有一半沒翻完,景牧野卻不再看,合了起來。
曹岩喝了一口水,道:“看不下去吧?我也看不下去,這孩子太慘了,要不是遇到你……”
說著,他失笑一般搖了搖頭:“算了,是我多話了。具體情況你也了解了,他爸是個什麼貨色你也清楚,接下來怎麼做?”
景牧野站起來,緩慢地將資料裝進密封的文件袋裡,垂著眼睛,燈光打在他的睫毛上,投射出一片陰翳。
曹岩在景牧野身上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氣場。
好一會兒,景牧野才啞著聲說:“弄死他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形勢比較嚴峻,每天都在搞疫情排查,寶貝們也要多多防範注意呀~
愛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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