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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占[電競] 西風不西 8379 字 2024-03-24

香煙無聲寂靜地燃燒著,物理反應下,火光在夜色裡突兀炸開,一截灰燼掉落在腿上,被風一吹,散落開來。

紀揚顧不上自己被灼燒壞的睡褲,咬著煙怔然看向景牧野。

他決計想不到,景牧野說的話會這樣直。

一顆心蹦到了嗓子眼,紀揚暗自吸了很長的一口氣,才叫了一聲:“野哥。”

“你逃避問題的時候,就喜歡叫我的名字。”

景牧野抓住紀揚緊摳著褲子布料的手,手指摩挲著少年潤白的骨節,淡然道:“一緊張起來,還會揪著褲縫不放。”

紀揚嘴裡的煙終於跌落到地上,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話來。

他承認,今天訓練賽過後他徑直回了房間,又故意不回景牧野的消息,是有幾分自己的小心思在裡麵。

他自以為將小情緒藏得很好,卻沒想到會在景牧野麵前無所遁形。

對,他是因為溫之禮有點不高興。

訓練賽不順利固然有些打擊到他,但從源頭來算,今天狀態不好,也有幾分溫之禮的緣故。

他知道自己過於狹隘,過於小心眼,越靠近,便越貪婪,獨占欲被擴大了數萬倍。

儘管他心知肚明,溫之禮和景牧野之間隻是非常、非常清白的朋友關係,可是他們有著從高中時代便共同走過的好幾年光陰,那種舉手投足之間體現出來的默契,仍舊讓他非常難受。

他進戰隊,溫之禮對他溫柔有加,十分照顧。

他出事時,溫之禮也是第一時間安撫他,和其他人一起趕去城南“救”他。

他很感激溫之禮,卻又控製不住地羨慕、嫉妒溫之禮,原來尚且能夠控製住的情緒,在進入一隊後便愈發洶湧。

今天第一次全隊訓練賽,他一進去就跪了,是溫之禮扶的他。

他再次跪地被簡洋洋救的時候,溫之禮已經配合景牧野清光了C字樓。

到後來堵橋時,看見溫之禮被對方集火掃倒,他出於某種說不清楚的“愧疚”情緒,選擇收槍救他。

這種感覺很矛盾,但確實反複拉扯著他,以至於一整天的狀態都不到位。

他暗自說服自己,是自己先遇見景牧野的,從那個烈日當頭的盛夏開始,他循著景牧野的青春軌跡窺探了全程。

他見過景牧野人前張揚放縱的笑,亦見過他人後極偶爾的失意與落寞,他遠比溫之禮要更貼近、更能領會景牧野的內心世界。

可這一切,景牧野並不知道。

他多想將自己炙熱的、滾燙的滿腔愛意都訴諸於口,將自己赤誠剖開,好叫景牧野看見那一顆為他而跳動的心臟。卻也害怕,這份愛太過病態沉重,景牧野根本無法接受。

極安靜的氛圍裡,紀揚的呼吸急促起來,始終沒有說話。

景牧野也沒有著急,把玩著紀揚的手指,開始說道:“溫之禮是高三的時候轉學到我們班上來的,我和他坐同桌。”

“那時候關於他的流言蜚語很多,我聽過一些,都是不太好的形容詞。傳言說他是因為在前學校被變態同性糾纏,不得已之下才高三轉學。”

“我之所以會和他熟起來,也是一次因為偶然,他被一個混混堵在巷口不放人,動作不乾淨,我看不過去,便出手幫他教訓了那人。”

“因為這件事,他很感謝我,所以一直對我很好。當然,這份好意很單純,最初是出於感激,後來便是出於朋友情誼。”

被變態同性糾纏……

紀揚死死地盯著地麵,身體變得僵硬起來。

“因為高中時代的事,他一直有些恐同。除了我,也不太和其他男生說話。”

“這種情況到了大學才有所好轉,他逐漸開朗,並努力糾正自己的一切日常習慣,讓自己看起來更……男性化一些,一直到現在,才有了你看到的溫之禮。”

說到這裡,景牧野沉默了一下。

紀揚聽得根本不敢抬頭,一顆心像被紮破的氣球,止不住地漏。

他目光空空地盯著階梯,扯出一個抱歉的笑:“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紀揚。”

景牧野將少年冰涼的手指握緊,湊過去以額頭相抵,溫聲道:“這是溫之禮的私事,也是他的傷疤,我本來沒有資格跟你提這些,但溫之禮心思細膩,察覺到你不高興,所以叫我和你說一說。”

紀揚訕笑了一聲:“我沒有……”

“再狡辯?”

景牧野抬手握住少年的下頜,兩人猝然對視,紀揚的黑色瞳孔在夜色中如同一塊沉寂的吸鐵石,透不進一絲光亮。

景牧野笑著撓了撓了紀揚的下巴,像逗弄小貓一樣:“吃醋的小氣鬼。”

紀揚的臉都燒起來,偏過頭去,“我就是……就是羨慕禮哥。”

“你不用羨慕他。”

手心的肌膚溫熱,景牧野流連地用唇輕掃過少年的耳垂,輕聲說:“隻要你想要,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紀揚輕輕抖了一下,景牧野便懶洋洋地笑了一聲:“嗯?”

少年閉眼,輕如蚊呐地應了一聲:“嗯。”

煙草的味道混合著檸檬香氣,涼爽的海風從窗口灌進來,景牧野看著紀揚那猶如被風拂動微微顫抖著的黑色睫毛,眼神暗了一瞬。

比賽將近,他一直壓抑著沒捅破二人之間的窗戶紙,除了極偶爾的親吻,擁抱都比較少。

一年多前的那場瑰麗豔事屢次入夢,囂張慣了的天之驕子大少爺卻在這件事上有著出奇的耐心,一直忍著沒有戳穿。

等比賽打完……

他的思路才剛剛歪了一下,忽然見紀揚睜開眼睛問他:“那……那之前高中時,騷擾禮哥的那個人……怎麼樣了?”

“那個人?”

景牧野鬆開手,回想得皺起眉來:“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一直跟蹤溫之禮,尾隨、拍照,後來我揍了他一頓,又把人拎去了他們學校校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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