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景牧野敲響了紀揚的房門。
門沒鎖,景牧野也隻象征性地敲了幾下就擰開了,但是沒進去——之前他想進,紀揚滿臉通紅地抵住門沒讓。
理由很簡單,現在兩人要是待一個密閉空間,準出事。
為了世界賽,紀揚是豁出去了。
景牧野大半個身子探進門,看紀揚正跪在地毯上收拾行李,整個人倚在門板上盯著他:“今天能進了麼男朋友。”
紀揚剛洗完澡,身上隻穿了一件棉質T恤,半濕著,隱隱透露出一些肌理。聽見景牧野的話,他抬起頭來,不太自在地擼了一把自己的濕發,臉紅紅的,說:“可以。”
景牧野關了門。
青年走過玄關的這幾秒鐘,紀揚已經將自己的私人物品塞到最下麵,裝模作樣地理著褲子,直到景牧野挨著他蹲了下來。
“可以多帶一件外套,以防那邊溫差大,晚上冷。”
離得太近,隔著一層薄薄衣料,熱度在毫厘之間無聲傳遞。
青年身上的侵略氣息太強,紀揚無端嗓子就有些發乾。
“哦。”他乾巴巴地應了一聲,心跳的節奏已經飛起來。
“緊張嗎?”
紀揚低著頭:“還好,沒什麼感覺。到時候……該怎麼打就怎麼打。”
“心態不錯。”
青年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
紀揚胡亂疊著褲子,說:“有幾個北美賽區的戰隊一直沒碰過,不知道到時候情況怎麼樣,之前徐教練說那個Zeta戰隊的新人特彆強——”
腰被人握住。
紀揚陡然轉頭,看見景牧野滿含笑意的眼睛。
“明天就飛柏林了,今晚好好休息不要想這些。”
景牧野說話的語氣太正經,正經到紀揚懷疑自己腰上的那隻手是幻覺。
“野哥。”
他抓住對方作亂的手,呼吸開始錯亂:“彆摸了。”
“你今天不是跟溫之禮說腰疼?”
景牧野麵不改色:“這幾天通宵久坐,不太舒服吧?我給你揉一下。”
“不、不是。”
紀揚想要解釋:“是今天吃晚飯的時候沒注意磕到桌角——”
話沒能說下去。
景牧野已經掀開他的T恤,沒開空調的夏季,少年腰間薄薄一層水汽,分不清是汗還是之前的未擦乾的水。
“還有點紅。”
景牧野盯著少年腰間白皙的肌膚,上麵殘留有一點紅印,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心疼,說:“你早跟我說,我就帶點藥過來給你揉一下了。”
“不要緊的。”
紀揚抓著衣服,磕磕巴巴:“已經、已經不疼了。”
景牧野溫熱的指腹貼上去,剛要說話,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
是景牧野的,他從口袋裡拿出來看一眼,有些意外:“是我媽。”
紀揚頓時噤聲,連大氣都不敢喘。
景牧野接了。
“牧野。”薑豔雪的聲音溫柔動人:“明天要去德國比賽了?”
“嗯。”
景牧野攬著紀揚的腰,隨意地應和著:“有什麼事嗎?”
“……”
薑豔雪似乎卡了一下殼,在那邊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沒事媽就不能找你了?”
景牧野笑了一聲,沒說話。
薑豔雪也徹底放棄了相互問候的這個溫情環節,開門見山:“我聽說,你談戀愛了?”
景牧野動作一頓,轉頭看了紀揚一眼,眼神隱隱認真起來:“我哥告訴您的?”
“你哥?”
薑豔雪再度卡殼:“你哥知道?你……那看來這事是真的了?”
不是景牧原漏的風聲?
景牧野不動聲色,懶洋洋地笑了一聲:“真的,現在人就抱在懷裡。”
薑豔雪:“……”
聽到這裡,紀揚沒忍住掙了一下。
景牧野摁住他,對電話那端問:“您還有事嗎?不然彆打擾你兒子談戀愛了,這麼多年開一朵花,不容易。”
薑豔雪清了清嗓:“咳,那行。你……你注意點兒分寸,彆嚇著人孩子。到時候等你比賽完了,就把人帶回家看看。”
電話掛了。
紀揚人也傻了。
景牧野丟開手機,看見紀揚那神魂天外的表情,沒忍住上手扣住少年的後腦勺:“想什麼呢?”
紀揚臉紅透了,“阿姨她……她……”
“彆關心什麼阿姨,多關心關心我。”
景牧野低頭看紀揚的眼睛,“男朋友現在想接吻,讓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