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夏落座的位置在場館的vip最後一排。
這個位置視野還不錯,屬於前排，又不會過於靠前，引人注目。
不過,現在也壓根沒有人在意她。
Gaxy出場表演,一上台就是炸場曲，整個室內場館裡都是山呼海嘯的尖叫聲。
“噢,夏,”她身旁的金發男人頗為新奇地看著這一切,“這些粉絲真瘋狂。”
——跟隨她來到場館內的，正是全球爆紅的歌壇新星艾瑞克。
艾瑞克法國和日本混血，英文也很好,但中文卻並不流利，與她交談，直接用的法語。
司夏也用法語回複他：“假如你的粉絲見到你，也會發瘋。”
男人哈哈一笑：“那我是被她們堵住了,你記得保護我。”
司夏：“我會把你賣個好價錢。”
“夏——”他拖長了尾音,聽起來十分心碎,“你不能這樣對我。”
但艾瑞克顯然也沒把司夏的話當真。
很快，他就收起了自己的心碎，開始像個好奇寶寶：“台上的哪個是你弟弟？我猜是正中間的那個。”
選秀男團的表演嚴格按照名次來定順序，Gaxy也不例外。
此時正好變幻陣型,司燁站在了最中間。
司夏點頭：“他確實是我的弟弟。”
“他的舞蹈很有力量,”艾瑞克讚許道,“每一個動作都很利落帥氣。他似乎人氣很高？噢,在他出場的時候，尖叫聲都要把我的耳膜擊穿了！”
“唔……”司夏道，“看到周圍這些綠色的燈牌和熒光棒了嗎？”
司燁的粉絲名叫葉子,所以綠色是他的應援色。
司夏道：“那些都是他的粉絲。”
“哇哦！”
艾瑞克驚訝道：“好多綠色！”
司燁的粉絲多，浩浩蕩蕩地將場館占了近三分之一。
另外三分之一的燈牌是黃色——
那是薛揚的應援色。
薛揚的粉絲名字叫胡楊。
剩下的燈牌，才是其他家的粉絲。
其實按人數來看，其他成員的粉絲並不少。奈何這場館太大，顯得司燁和薛揚的粉絲過於多了。
驚訝過後，艾瑞克又看了一會兒他們的舞台。
“嗯……夏，”艾瑞克委婉道，“你不是說，你的弟弟唱歌很好聽嗎？當然，他的舞蹈很好，但唱歌這方麵……我想不如他的舞蹈出色。”
艾瑞克直白地點評：“要說唱歌，那個穿白西裝的男孩，無論是聲音條件還是發聲技巧都更為出色，最重要的是他的歌聲很有感情。”
“白西裝？”
這個舞蹈的服裝並不統一，一半的成員是黑西裝，一半的成員是白西裝。
這首歌的名字叫《棋盤》，舞美和服裝設計都是黑白交錯。
司夏道：“穿白西裝的有好幾個人，你說的是誰？”
艾瑞克道：“唱這一句的。”
這句歌詞是英文，艾瑞克當場哼了個調。
“哦……”
司夏點了點頭：“他是我的另一個弟弟。”
艾瑞克：“？？？”
即使戴著墨鏡和口罩，幾乎看不見艾瑞克的神情，司夏也能從他的臉上看出極度的震驚。
艾瑞克張開雙臂，做了一個浮誇的動作：“你有兩個弟弟？我不知道！”
司夏：“你現在知道了。”
“噢——天呐！”
艾瑞克震驚中忽然帶了一點嚴肅：“夏，那我今天要見到你的兩個弟弟了？”
艾瑞克伸手理了理頭發：“這個消息讓我猝不及防。今天的我還不夠英俊……假如你的弟弟們嫌棄我醜怎麼辦？”
嘴上說著醜，艾瑞克卻渾身散發著一股自戀氣息。
要不是周圍坐滿了人，司夏懷疑這人能夠拿出一麵鏡子和一瓶發膠當場給自己弄發型。
艾瑞克瞎弄了幾下頭發，見司夏壓根不關注他，不禁追問：“夏，我今天醜嗎？”
“哦？”司夏看著舞台，“沒注意。”
艾瑞克戴著口罩，甕聲甕氣：“你不關心我！你不愛我了！”
司夏懶得理他這突然發作的戲精性格，冷漠道：“你這張臉我已經看膩了。”
“唉，”艾瑞克長歎一口氣，“親愛的，你真讓我傷心。”
兩人說話間，一首曲目已經表演完畢。
舞台上穿著西裝的少年們依次戴上禮帽，拿起手杖，搭配身上的西裝，開始表演第二首曲目，《大魔術師》。
這首歌帶了點爵士風格，又混雜著電音，有種又土又新潮的難聽，聽得艾瑞克直皺眉頭。
他開口，帶了點不自信：“夏，你們華國……流行這種風格？”
司夏：“……或許吧。”
第三首歌是首舞曲，曲風就是典型的愛豆曲，一堆亂七八糟的合成器和電音，外加一堆意義不明的rap。不算太難聽，但也說不上太好聽。
艾瑞克開始吐槽：“多虧現在沒有攝像機拍著我，不然一定會拍到我嫌棄的表情。”
司夏：“放心，你戴著口罩。”
艾瑞克：“……”
這麼看了三首歌下來，艾瑞克已經從一開始的新奇變成了煎熬。
三首歌過後，暖場結束，台上進入了互動環節。
Gaxy的成員從排名開始依次介紹自己，向台下的觀眾打招呼。每一個人拿起話筒，台下就會湧起一波歡呼的聲浪。
到了司燁和薛揚打招呼時，台下的音浪明顯到了最高峰。
艾瑞克此時已經知道這個男團是由投票選出來的，根據投票的人氣排名次。
艾瑞克不理解道：“看起來是你的兩個弟弟人氣最高，為什麼他們隻是第三名和第五名？這個第四名……似乎無人問津的樣子。噢，他還受了傷，連舞蹈都不參加。”
第四名就是柯逸航。
柯逸航活粉少，在這個場館裡零星亮起幾個燈，歡呼聲也是稀稀拉拉的。網絡上或許對數據沒什麼實感，一到現場就格外尷尬。
司夏道：“你知道的，並不是世界上的每一個比賽都保持公正。”
“啊……”
艾瑞克遲疑片刻，安慰道：“夏，你的兩個弟弟一定會大放光彩的！”
司夏彎起嘴角：“謝謝，我也一樣這麼想。”
……
司夏和艾瑞克在現場觀看表演的同時，眾多網友們也齊聚在論壇，進行著對這個團最後的狂歡。
Gaxy的畢業晚會同時也開啟了線上直播。直播是免費的，所有人都可以觀看，但是公司雞賊地搞了一個熱力值。
購買vip門票，可以看到自家愛豆的專屬機位。
觀眾購買團內成員的vip門票越多，熱力值就越高。而同一個觀眾，能夠購買不止一張vip門票。這樣的製度就有些類似直播打賞，以金錢來比拚實時的人氣。
【熱力值實時播報！目前司燁領先，薛揚第二！】
“司燁和薛揚咬得很緊啊，兩邊的富婆都在砸錢”
“富婆為了爭一口氣吧！都解散了，當年決賽夜受的氣必須掙回來！”
“我拉到最後看了一眼，最後一名果然是某不可說哈哈哈哈哈哈”
“現場就他燈牌最少，他拿話筒說話都一片噓聲”
“高位圈討厭他，低位圈也討厭他，做票咖人嫌狗憎真是沒誰了”
【開場三首歌大家狀態都不錯啊！】
“嗚嗚嗚嗚嗚感覺回到了追比賽那會兒誰懂，現在看誰都有濾鏡”
“西裝殺我！我愛斯文敗類！西裝暴.徒！”
“雖然《大魔術師》這首歌真是一如既往的難聽……”
“講道理今天跳的真不錯，動作很齊又很有力量”
“看來大家都有好好練舞！”
“某個經常劃水的人不在，今天的舞果然順眼很多”
【來看看各家的應援花牆和燈海吧（多圖）（流量預警）】
“司燁家花牆中規中矩吧，薛揚家審美不錯”
“這燈海放眼望去都是綠和黃，頂流不愧是頂流”
“不是我說，做票咖家的花牆也太醜了，那幾個花籃像是路邊小店開業現場搬來的”
“誰家花牆最美難分勝負，最醜顯然毫無疑問”
【有人在觀眾席拍到應玉華了！】
“呃，應玉華在這個光線下顯得有點普男，這個是可以說的嗎？”
“（小聲逼逼）我一直不知道他是怎麼紅的”
“應玉華旁邊那個是柯怡？兩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關係挺好”
“怎麼還有張圖給柯怡撩頭發……好曖昧哦”
“這兩人身邊的粉紅泡泡簡直了”
“臥槽，應玉華不是出了名的女友粉多嗎？柯怡不會被他家女友粉暗鯊吧！”
【報——司夏也在觀眾席被拍了】
“司夏顏值好能打！美得像是在發光！”
“司夏旁邊這個金發的是誰？看起來像個外國人？”
“大熱天的戴個口罩和墨鏡，有點裝逼”
“草，我居然覺得這個金發有點像我本命……不可能吧？！”
“樓上我懷疑你和我同一個本命……”
“真的好像！我也覺得像！”
“啊？你們說的是誰啊，我怎麼猜不到？急急急，急死我了！”
“我來解碼了，她們說的是艾瑞克！”
……
畢業晚會還在繼續。
和觀眾打完招呼之後，大屏幕上播放起了短片。短片由比賽時和成團後的片段剪輯而成，幾乎都是熱血片段，以及每個人的初舞台和賽時高光，非常能夠勾起在場粉絲們的共同回憶。
艾瑞克也認真看完了這播放的短片：“夏，這是他們比賽的時候？你的兩名弟弟在比賽的時候特質就很突出。”
司夏表示認同：“確實。”
艾瑞克順杆往上爬：“像你一樣，第一眼看到，就吸引住了彆人的全部目光。”
司夏淡淡道：“你知道，你的這套話術已經過時了嗎？”
艾瑞克無辜而委屈：“夏，我說的是真心話。”
短片播放過後，Gaxy的所有成團換了套服裝，再次登台。
這一次的服裝是街頭潮酷風，舞蹈和歌曲也是標準的炸場曲，一首歌聽下來耳朵嗡嗡的，舞蹈動作則是極儘可能地裝酷耍帥。
司夏忍著性子看完了小男生耍帥，艾瑞克反而對這種風格不反感，跟著搖擺起來。
接下來又是一首偏嘻哈元素的歌，rap極多，所有成員每人都來了一段。
艾瑞克聽得極為痛苦：“這些rap為什麼要加在這裡？”
司夏：“可能他們以為，隻要會說話的人就能唱rap。”
“喔——”
艾瑞克不忍直視，“他們當中的一些人，節奏實在是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