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歆死了。
在進香途中被不知從何處鑹出來的乞丐驚了馬,馬兒發了狂,疾奔而去,馬車墜落懸崖,屍體找到的時候已經血肉模糊,看不清長相,隻得憑衣著和身形認出她的身份,死得極慘。
榮國公夫妻膝下隻有一子一女,兒子在邊境戍邊,身邊隻這一個女兒,突聞惡耗,雙雙病倒。
楚寬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驚痛不已,風光厚葬了溫歆。
老皇帝和李後賜下不少東西安撫榮國公府,李後更是親自去榮國公府勸慰二人,言榮國公乃肱骨之臣,國之棟梁,萬不可因此倒下,榮國公夫妻這才念著皇恩和自身責任,慢慢走出悲痛。
“兒臣以為,太子妃新逝,不急著再納太子妃,恐寒了榮國公府的心。”楚寬正上表要為溫歆守一守,不能急著就納太子妃,免得失了榮國公這一大助力。
老皇帝已然將近花甲,體形肥胖,頭發胡須都白了,精神不佳,半眯著眼望著兒子道:“太子考慮周到,既然你有心,朕便允了。”
“謝父皇。”楚寬高興拜謝。
他不想再納太子妃當然不是為了替溫歆守著,而是為了蘇雨柔,再等個一年半載朝局就掌握住了,到時候除掉老不死的,登基為帝,封蘇雨柔為後,這樣可以省下不少麻煩。
再一個,傳出他為溫歆守著不納太子妃的消息,可以塑造出他癡情戀舊的形象,也可以籠絡住榮國公府的心,再為他所為。
可謂是一舉三得。
如他所願,消息一傳出,朝臣百姓皆是稱讚他仁德深情,榮國公夫婦也徹底活了過來。
“咱們眼光不錯,太子是個好的,隻是咱們的女兒福薄……”榮國公夫人說著眼眶又濕了。
要是女兒沒出事,嫁了這樣一個好夫君,好日子還在後頭,隻可惜啊,女兒是個沒福氣的。
榮國公深感愧疚,“一定是我早年殺戮太重,這才影響了女兒的福氣,是我的錯。”
榮國公年輕時就是位將軍,保家衛國殺了不少敵寇,雖師出有名,卻也終究是活生生的人命,手上的鮮血染得多了,午夜夢回之時還是會後怕。
自女兒出事後,他
就怪上了自己,要不是自己殺戮太重,女兒也不會在花樣年華意外身亡。
“與你何乾?你是保家衛國,你是在震驚大齊的百姓,是善舉,女兒不會因為你而折了福壽。”榮國公夫人勸道。
榮國公歎息一聲,道:“好在太子念舊情,短時間內不打算再納太子妃,女兒泉下有知,也會高興的。”
“對對,太子對女兒這般情深,女兒也不枉來人間走這一遭。”榮國公夫人忙道。
夫妻二人這般互相安慰了一番,沉重的心情這才有所鬆快。
“國公爺,有您的信。”這時,下人送來一封信。
榮國公也沒多想,以為是哪位老友送來安慰的信,隨意打開看了看,卻驚得站了起來。
“老爺,發生了什麼事?”榮國公夫人驚訝問。
榮國公眉眼巨怒,“我們的女兒不是意外身亡,是有人暗害!”
“什麼?”榮國公夫人也驚得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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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這次的事你處理得極好,讓朝臣百姓和榮國公府都無可挑剔。”李後手裡捧著茶盞,笑望著兒子誇道。
為溫家女守一守能帶來極多的利益有何不可?而且現在她還沒有太子妃的人選,暫時擱置多挑一挑也好。
楚寬謙虛道:“都是母後教導有方,兒臣都是跟母後學的。”
“你這孩子,總算是長大了,你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將來他若是走了,這大齊的江山交到你手上,他也放心了。”李後滿臉的欣慰。
自廢了楚寒後,她就讓人暗中在老皇帝的吃食裡下藥,份量少,讓人察覺不出,但老皇帝的身體會日漸衰弱。
不讓老皇帝立即死是因為兒子對朝局還未完全掌控,楚寒在朝中威望甚高,朝中支持他的大臣太多了,他雖被廢,仍有不少人寄希望於他,盼著他複起。
老皇帝雖然老邁,但威懾仍存,有他壓著那些朝臣,兒子再暗中拉攏些朝臣,拉攏不了的再找個由頭除掉,慢慢的將局麵掌控在手中,隻要兒子掌控了朝局,老皇帝就沒有再活著的必要了。
楚寬正要再說點什麼動聽的話,突然趙常急匆匆進來,先朝李後行了禮,而後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他驚得站起身來。
“怎麼了?”李後見兒子這般神
情,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