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探頭朝她揮手道彆,這才往翰林院去了。
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人群中,趙如月臉上的神情陰冷下來,這憋屈的日子她一日也不想再過了,還是速戰速決吧!
“大少夫人,您想買些什麼?”春草看著熱鬨的街市問。
她很久沒出來逛過街市了,真熱鬨啊。
趙如月看她一眼道:“春草,我去茶樓聽會兒書,你去幫我買東西吧,買這些……”
看著春草遠去,趙如月並沒有去茶樓,而是去了另一條街。
“給點吃的吧,幾天沒吃東西了,好餓啊。”
“行行好吧,快餓死了。”
這條街人沒那麼多,街邊坐著幾個乞丐,身上又臟又臭,麵前放著個臟汙不堪的破碗,半死不活的喊著。
趙如月麵露嫌棄,用帕子捂住口鼻子,慢慢從他們身邊走過。
“夫人,給點吃的吧,我幾天沒吃東西了,可憐可憐我吧。”一個十二三歲的乞丐仰著滿是汙穢的臉朝她喊。
趙如月打量了他一眼,發現他瘦得皮包骨,但眼神透著一絲機靈,眯了眯眼,晃了晃手裡的一錠銀子,“想要嗎?”
那乞丐
點頭如搗蒜。
“跟我來啊。”趙如月說完快步往一條無人的巷子去了。
小乞丐端起碗爬起來跟了上去。
這樣的事每天都會發生,並沒有引起其它乞丐和路人的注意。
到了巷子裡,趙如月又朝小乞丐晃了晃錢銀子,裡麵的銀子嘩嘩直響,“幫我做件事,這些都給你。”
小乞丐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兩眼泛光,問:“什麼事?”
趙如月便小聲的對他說了,並給了他一錠銀子,“事情辦好後,去巷子外那條河邊找我,要快點哦,否則這些銀子我就給彆人了。”
那乞丐二話不說拿著銀子往一個地方跑了。
趙如月冷笑一聲,四下看了看沒有人,轉身出了巷子,去河邊等他。
半個時辰後,小乞丐回來了,交給他一個小紙包。
趙如月接過紙包驗了貨,滿意的包好收了起來。
“我、我的銀子呢?”小乞丐喘著氣問。
趙如月將錢袋子拿出來遞過去。
小乞丐忙驚喜的伸手去接,卻在馬上要拿到銀子時,銀子又被收了回去,他不解的看著麵前的美貌婦人,“夫人?”
“瞧你的手臟死了,我這可是上好的錦緞做的錢袋,你彆給弄臟了,那有水,洗洗去。”趙如月指著旁邊的河水道。
小乞丐看了看自己汙黑的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轉身蹲到河邊認真的洗起手來,臟汙洗去,露出異常白晰的手掌,他看著雙手直樂,突然,河水裡映出一個倒影來,他正要回頭,被重力一推,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裡,他驚得想要出聲,卻被一隻手按進了水裡。
趙如月猛的將人按在水裡,絕美的臉全是狠毒,五官扭曲在一起,格外滲人。
她行事向來小心,更何況是買毒藥這種事,她不會讓下人去做,太容易讓人查出來了,隻能自己親自來做,但自己親自做更容易讓人發覺,所以借這小乞丐的手,再將小乞丐除掉就萬無一失了。
一個小乞丐,無親無故的,死在水裡,沒有人會懷疑是被人所害,隻會認為是失足落水,怎麼也查不到她頭上來。
至於殺了小乞丐,她一點也不虧心,這個小乞過得這麼慘,就算她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送他一程,讓他早死早
投胎,下輩子投個好胎,他還會感激她。
她自我安慰,她不是在害人,而是在幫他。
小乞丐本就瘦弱,沒多一會兒就不動了,趙如月鬆開手,見人沉下了水底,這才站起身,擰了擰衣袖上的水,左右看了看無人,然後快速離開了。
她剛走不久,一道身影便出現在河邊,跳下河將小乞丐救了上來,一掌拍在他的後背,將他腹中的水拍了出來,又給他喂下一顆藥丸。
小乞丐緩緩轉醒,而後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趙如月不動聲色的去了茶樓,聽書看戲直到快中午了才等到回來的春草一起回了楚家。
對於她出去一上午,康氏和餘氏也沒說什麼,她們對趙如月向來十分包容,儘量給她最大的自由,隻要不是有損楚家聲譽的事,她們都不會約束,加之林依依剛進門,她們也要和新媳婦多培養一下感情,所以便有些顧不上她。
上午,婆媳三個討論了一上午的飯食,下午林依依跟著康氏餘氏去菜園子裡乾活,一整日下來,婆媳三個的感情上升了不少。
*
“小蓮,這是我給娘買的椒鹽酥,你裝盤,等娘忙完拿給她吃。”楚寒來到餘氏的院子,將一提糕點交給小蓮吩咐道。
小蓮高興應下,“是,二少爺,對了,二少爺,您怎麼出門了?”
“你家二少夫人忙著和你家兩位夫人打好關係,把我丟在一旁,我看書看得實在是乏了,就去街上逛了逛,看到有新出鍋的椒鹽酥,想著我娘愛吃就買了一些回來。”楚寒無奈道。
小蓮捂著嘴偷樂。
楚寒叮囑她趕緊將酥餅裝盤放涼,剛出鍋的餅子吃了會上火,然後離開了。
暗處看著這一切的趙如月走了出來,叫住要往小廚房去的小蓮。
“大少夫人。”小蓮福身行禮。
餘氏勞作慣了,不習慣人伺候,院子裡隻有小蓮一個下人。
趙如月揚手讓她起來,看著她手中的東西,問道:“這是何物?”
“是二少爺給夫人買的椒鹽酥,還熱呼著呢。”小蓮笑著回道。
趙如月哦了一聲,打量著小蓮。
小蓮被她看得提起了心,“大少夫人為何這般看著奴婢?”
“小蓮啊,你是長得越發標致了。”趙如月誇
道。
“謝大少夫人誇讚,奴婢哪能跟大少夫人您比,奴婢蒲柳之姿,大少夫人可是傾國之貌。”
“小蓮你真會說話,你是識字的吧?”趙如月問。
小蓮點點頭,“以前伺候大少爺的時候,大少爺教過奴婢識字。”
“哦,我倒是忘了,你以前是伺候大少爺的,小蓮,你是王管家的女兒,以你的身份和姿色,母親原是想將你給大少爺做妾室的吧?”
小蓮聞言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大少夫人,絕無此事,夫人是瞧著奴婢機靈,所以才撥去伺候大少爺的,這不大少夫一進門,夫人就將我調到餘夫人身邊伺候了,奴婢和大少爺之間隻有主仆之誼,絕無其它,請大少夫人明察。”
大少夫人嫉妒成性府中誰人不知,這些年但妨有丫頭敢多看大少爺一眼,保證過不了多久那個丫頭就會犯錯被發賣,雖然大家明麵上不說,可暗地裡都知道是大少夫人做的。
所以府中的丫頭們都提著心,與大少爺說話都是低著頭,保持距離,誰也不敢多看大少爺一眼,不敢多說一句話,就怕惹了大少夫人不快,被趕出楚家。
像楚家這樣待下人好的人家,京都找不出第二家,府中的下人誰也不想離開楚家。
自大少夫人進府後,爹就求著夫人將她調到了餘夫人身邊,她當然知道爹是為了保護她,雖然她是喜歡大少爺的,可是她也知道大少爺心中隻有大少夫人一個人,大少夫人也絕不會給大少爺納妾,她就絕了這心思。
大少夫人突然提這事,莫不是聽到了什麼謠言?她把心思藏得好好的,自問沒有讓任何人發現,是何人如此厲害看出她的心思去大少夫人身邊嚼了舌根子?
小蓮咽了口唾沫,道:“大少夫人,可是有人在你耳邊說了什麼閒話?奴婢對大少爺絕無非份之想。”
“沒有非份之想嗎?”趙如月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香囊來。
小蓮看到那個香囊,一張臉便白了。
趙如月看她一眼,緩緩打開香囊,從裡麵取出一張紙條來,緩緩念道:“妾有意,不知郎是否有情?寄情於此,望能如願。”念完,她感歎道:“小蓮,你的字寫得真真是好,比我的字寫得還好,
你說要是大少爺看到這樣漂亮的字,可會心動?”
小蓮猛的磕頭,“大少夫饒命啊,這隻是我兒時胡寫的,作不得數的。”
香囊是她做的,紙條是她寫的,本準備給大少爺試探一下心意,終是沒有膽量送出去,所以一直被她小心藏著,不知怎麼的就到了大少夫人手中,大少夫人是何時發現香囊,又是何時從她屋裡拿走的?
“既然是胡寫的,不作數,為何這麼多年一直被珍藏著,顯然是珍貴之物才會被好好收藏,小蓮,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敢背著我覬覦我的夫君會是什麼下場,你可清楚?”趙如月聲音突然銳利起來,“輕則發賣,重則亂棍打死。”
小蓮嚇哭了,“夫人,我不敢,我沒有。”
她悔啊,早知道大少夫人會發現,她怎麼也不會留著這個香囊。
“證據確鑿,你還不承認,難道是想讓我拿著這個香囊去找王管家嗎?”趙如月問。
小蓮連連擺手,“不,不要找我爹,不要。”
事情一旦鬨開,她的家人都沒法再在楚家待下去了,她死不足惜,但不能連累家人。
“大少夫人,求您開恩,您怎麼懲罰奴婢奴婢都認,但請放過我的家人。”小蓮一個勁的磕頭求道。
以大少夫人的性子,不管她承不承認香囊是給大少爺的,隻要大少夫人認定她覬覦大少爺,大少夫人就有的是由頭處置她,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住她的家人。
趙如月很滿意她的反應,冷笑一聲道:“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而且,我還可以讓大少爺納你為妾。”
“什麼事?”小蓮抬起頭,忙問。
不但能保住家人,還能嫁給心愛的男人,就算讓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願意。
趙如月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小蓮驚得瞪大雙眼,“大少夫人,您、您……這是為什麼呀?”
“因為我不想離開京都,所以隻能這樣做,小蓮,隻要你幫我這個忙,我保你能如願以償,更保你一家榮華富貴!”趙如月看著她,聲音冷了下來,“但如果你不幫我,你是個死,你一家老小也無法在京中待下去,你想清楚了!”
小蓮揪住雙手,骨節發白,思索了許久後,她終是磕下頭去,“奴婢任憑大少夫人差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