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總, 機票訂好了。”劉維進了辦公室,對一臉憔悴的楚逸林說。
楚逸林點點頭,揉著太陽穴, 很是疲累。
這些日子忙前忙後處理父親的後事,他心力交瘁。
劉維給他倒了杯溫開水, 安慰說:“楚總, 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
“我明白,小劉,我回國這段時間, 公司就交給你打理了。”楚逸林看著麵前的年輕男人囑托。
劉維重重點頭,“楚總放心回去吧, 我會幫您照看好公司。”
“我對你很放心。”楚逸林站起身, 走到寬敞的落地窗前,思索了片刻說:“小劉,我們認識有十年了吧?”
劉維笑著點頭, “是, 十年有多了。”
“十年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楚逸林看著窗外, 感歎不已, “我仿佛還清楚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
劉維是他資助的眾多留學生中的一個,但卻是非常感恩非常有心的一位,劉維得知自己被資助後,費心的打聽他的身份,想要當麵對他說一聲謝謝,多年不曾放棄,最終真的被劉維打聽出了他的身份, 找到了他。
他記得那天,是個大雨天,他下了班從公司坐車離開,行至半路,遇到了等在路邊的劉維,劉維攔下了他的車激動不已的向他道謝,道完謝後就暈了過去。
他把劉維送到了醫院,等劉維醒過來他才得知劉維為了對他說這聲謝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用儘辦法找了他多年,得知他的身份後,又不惜在大雨中等了他幾個小時,隻為了對他說一聲謝。
他很感動,他資助的華國留學生並不少,沒有一個人像劉維這樣費儘心思的找到他向他道一聲謝。
他做慈善的本心並不是想得到誰的感謝,也並不是為了什麼美名,而是想為國人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但他資助的人當中有劉維這種感念恩情的年輕人,他當然也很欣慰。
後來,他查了劉維的情況,發現劉維的家境很不好,之所以能出國留學是因為成績優異被學校破例保送,到了國外後,劉維需要每日打三份工來維持生計,就算這樣,劉維的成績也是名列前茅。
一個這樣人品高尚,成績優異的年輕人,他當然不會眼看著他被一時的窮困束縛住,於是他拿出一筆錢來資助劉維的生計,希望他能夠將更多的時間花在學習上,將來做一個有用的人。
除此以外,他還會經常請劉維到家裡去做客,劉維得空也會去家裡陪父親下棋說話,幫妻子做做飯,與他一起討論時下的局勢,不止他,父親和妻子都非常喜歡他。
時間一長,劉維就跟他們的親人一樣親密無間。
劉維畢業後,他就讓劉維去了公司上班,劉維果然沒讓他失望,能力非常出眾,為公司創造了不少可觀的收益。
十年過去,曾經的瘦弱男孩長成了挺拔魁梧的帥氣男人,而在楚逸林眼中,這就是他培育的一棵小幼苗,終於長成了一棵大樹,每每看到劉維,他都有一種成就感。
兩年前,他提升劉維做了公司的副總裁,他不在公司的時候,公司的事情就全權交給劉維打理。他對劉維非常信任,這些年來,他也把劉維當成自己的兒子一般栽培。
他已經打算好了,如果這輩子他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他會將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交給劉維,三分之一捐出去做慈善,三分之一留給許蕊。
“我也還記得,那時候的我真是……給楚總添了不少麻煩呢。”劉維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楚逸林笑說:“不麻煩,我和麗霞沒有孩子,我們可一直把你當我們的孩子看待,可惜麗霞走得早,不然的話,看到你現在這麼能乾,也會很欣慰。”
提到妻子,楚逸林還是有些愧疚的,畢竟當年娶她隻是因為不想違背父親的意願,說白了,是拿她當擋箭牌,他們結婚那麼多年,他對她的關懷和付出少之又少,而她從未有過半句怨言,一直任勞任怨,做好她的本分,是一個合格體貼的好妻子,可是他卻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她過世以後,他在想,如果當初她嫁的人不是他,或許她會有一個美好幸福的人生。
說到底,是他對不起她。
楚逸林沉浸在對亡妻的愧疚中,沒有發覺他在提到妻子時,劉維的眼神閃過一絲怪異,隻是稍縱即逝,讓人捕捉不到。
劉維悲聲說:“麗霞阿姨那麼好的人,可惜好人不長命,我媽媽過世得早,我一直就把她當成我的母親一般,如果她還在,我一定會好好孝順她,百年之後為你們養老送終,就當回報您們對我的恩情。”
“小劉,你能有這份心麗霞泉下有知也會很感動的。”楚逸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欣慰。
他當初沒看錯人,劉維是個重情重義,品德高尙的好孩子,這次回國了了心結後,他回來就會宣布他的決定,此後他不會再管理公司了。
餘生,他想四下走走看看,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
楚逸林走後,劉維轉頭看向楚逸林的位置,眸中全是羨慕,他走過去,撫摸著椅子,臉上慢慢露出貪婪。
視線無意中掃到辦公桌上楚逸林夫妻的合照,劉維眸光一沉,麗霞阿姨,對不起了。
“吳昊,這裡。”孫文傑朝四下張望的吳昊揮了揮手。
吳昊朝他走過去,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了下來。
孫文傑一邊給他倒水一邊問:“怎麼這麼晚才來?我都餓死了。”
“嗐,彆提了,又被我家老頭子訓了一頓。”吳昊一腦門的官司,搖搖頭煩悶不已。
孫文傑問:“因為什麼?”
“還能因為什麼?就以前那破事唄。”吳昊喝了口水,憤憤說。
孫文傑一臉同情,“都過去兩年多了,你爸還沒彆忘呢?”
“老頭子記性好得很,估計這事能記一輩子。”吳昊將杯子放在桌上,氣得不行,“不就犯了那麼點小錯嗎?至於一直念念不忘?時不時就拿出來訓誡我一頓,煩死了!既然他那麼不待見我,那讓我出去單乾啊!又不放我走,又看我不順眼,搞得大家都不開心,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孫文傑安慰說:“彆氣彆氣,父子哪來的隔夜仇?我和我爸還不是吵吵鬨鬨,過了不就沒事了?”
“我家老頭子要是有你爸那麼開明,我就不煩了。”吳昊氣說。
孫文傑笑了笑,說:“其實吳昊,這兩年你是沒有做出什麼成績來,你要是做出點成績來,保準可以將以前的事給遮蓋過去。”
“你以為我不想做點什麼成績出來嗎?老頭子不讓啊,我做什麼他都要管,我就是拉泡屎用什麼紙擦屁股他都要過問,在他的監視下我能有什麼作為?這輩子就隻能被他壓一頭,我跟你講,我現在就是五行山下的孫猴子,想要出頭,難!”
孫文傑失笑,“誇張了,誇張了啊。”
“一點都不誇張!”吳昊氣得拍桌,“我真是倒黴,要不是被陳可怡那個女人連累,我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我的公司早就和老頭子的公司齊名了,老頭子也不能左右我的人生,該死的陳可怡,要是再讓我遇到她,我非得要她好看。”
正在辦公室坐著的陳可怡突然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怎麼回事?大夏天的怎麼會打噴嚏?難道是空調開得太低了?
她將空調調高了兩度,剛放下遙控,助手進來了。
“陳總,這是下個月分店開業的相關事宜,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紕漏,沒有的話我就安排人去辦了。”
陳可怡接過看了一遍,指出了幾處要增加的事宜,將資料交還給助理,叮囑說:“開業那天我會親自過去,讓他們準備好。”
“是,陳總,分店的人知道您會親自去,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助手笑說。
陳可怡擺手讓她出去,然後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心中無比愉悅。
坐過牢又怎麼樣?她還不是照樣混得風生水起?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讓楚寒吃不了兜著走。
算算時間,他那個大佬父親就要回來了,她等著呢,等他們父子相認了,她再出手,到時候一網打儘。
吳昊那也一樣,讓他吃點苦頭先,到時候他才會明白她價值,才會珍惜她。
“什麼?老楚,你要回來了?哎喲,太好了,二十多年了,你可算舍得回來了,你放心,我一定恭侯你的大駕。”
孫文傑進得父親的辦公室,正好看到父親興高彩烈打電話的一幕,他笑著走向前問:“爸,什麼事讓您這麼高興?”
“當然是大喜事,你還記得爸跟你說過的楚伯伯嗎?”孫誌邦放下手機,笑說。
孫文傑想了想,“是國外那個楚伯伯?”
“是啊,他要回來了。”孫誌邦激動的挫著手。
孫文傑也是一臉喜色,“爸,他可是全球的商界巨鱷,他回來了,是不是打算在國內發展,那我們公司會更上一層樓了。”
“他不是要回國發展,是他父親過世了,他送他父親的骨灰回來安葬,不過他這次回來要為國民作點貢獻,他要找一家公司生產一批慈善用品,捐給福利院和養老院。”孫誌邦說。
孫文傑一臉失望,“不是回來發展啊,生產什麼慈善用品也沒什麼利益可圖。”
“對我們來說沒有利益可圖,但對於其它的公司來說這可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因為可以借此與全球第一財團攀上關係,我想,k市的任何一家公司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孫誌邦說。
他們公司就不去起哄了,他和楚逸林關係好,這些年沒少被楚逸林關照,否則他的公司也不會有今天。
孫文傑聞言想到什麼,趕緊出去給吳昊打電話,“吳昊,隻要你拿下這個單子,得到全球巨鱷的認可,還怕沒有好的前途嗎?到時候你爸也一定會對你刮目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