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大丫就起來了,她走到梳妝台前坐下,將長發挽了一半用弟弟送給她的紅頭繩紮了個簡單的發髻,剩下的頭發辮了一個大辮子,也用紅頭繩紮了,然後又拿了頭花出來戴在發髻上。
見鏡子中的自己清爽乾淨,她笑了笑,站起身出門去洗漱。
經過桌子時,見上麵放著一個布袋子,巴掌大小,並不是她的東西,她有些奇怪,拿起來打開袋子一看,見袋子裡是比芝麻還小的顆粒,她好奇的抓了一小把來看,怎麼看都覺得像是種子。
哪來的種子?
大丫疑惑不已。
“草莓種子已發放完畢,請繼續努力,爭取獲得更豐富的獎勵。”
突然又響起了昨晚那道聲音,她驚了一跳,四下查看,發現除了她根本就沒有任何人。
她緊緊拽著布袋子,一臉慌亂,為啥她總能聽到奇怪的聲音,這是咋回事?
昨天晚上聽到奇怪聲音後,她等了許久也再沒聽到其它的聲音,她以為自己又產生了幻覺,所以沒有再理會就睡下了,沒想到如今她又聽到了這道古怪的聲音。
這聲音前前後後已經出現了三次,這不是幻覺,可四下也沒有人,到底是誰在說話?難不成是鬼?
大丫心頭發顫,咋會有鬼找上她,她又沒做過虧心事。
突然想到那聲音說的草莓種子,大丫低頭看著手裡的布袋子,難道她手中拿的是啥草莓種子?
可是,草莓是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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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正在屋裡練字,順便等兩個姐姐過來學寫字,他會在早上的時候教她們新字,等她們有空了就練練,保證她們一天最少要學會一個字。
他正寫著,大丫就急匆匆的進了屋,“寶兒,不好了,我、我……”
“咋了,大姐。”楚寒見她急慌慌的,忙擱了筆,大丫一向十分沉穩持重,少有這樣慌張的。
他記得上一次見她這樣,是發現地裡的黃瓜猛長,難不成這次又是因為神種手這個技能?
大丫聲音發抖,“寶兒,我、我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
她本想去告訴娘,但又怕娘嚇著,想著弟弟是男子,又向來有主見,便跑來找弟弟了。
“啥不乾淨的東西?”楚寒疑惑問。
大丫急道:“我總是能莫名其妙的聽到奇怪的聲音,今天早上起來,桌子上還莫名的多了這袋種子,那聲音說這是啥草莓種子,寶兒,一定有啥不乾淨的東西找上了我,我、我好害怕。”
“草莓種子?”楚寒看著她手中提著的布袋子,伸手接了過去,打開一看,果然是一袋草莓種子,他暗想,原來神種手還有這個福利,可以額外贈送這個時代沒有的種子。
大丫猛的點頭,“是啊,就是這個,那聲音說是啥收成獎勵。”
“大姐,你彆怕,你沒有讓不乾淨的東西纏上,這是上天給你的獎勵。”楚寒笑著安撫。
大丫詫異,“上天給的獎勵?”
“是啊,你這麼會種地不就是上天的眷顧嗎?所以這種子也是上天給你的獎勵。”楚寒道:“你不是都說了,那聲音說是給你的收成獎勵嗎?”
大丫半信半疑,“是、是這樣嗎?”
“當然了。”楚寒低聲對她道:“我聽大有叔說,他也跟你一樣,腦子裡時不時有個聲音在說話,然後第二天他就能獵到很多的獵物。”
大丫驚喜,“真的?”
楚寒點頭,“當然是真的,大姐,我啥時候騙過你?”
大丫這才鬆了口氣,“我不是讓不乾淨的東西纏上就好。”
“不過大姐,這事你千萬彆說出去,否則上天就不會再給你獎勵,搞不好還會收回你之前給你的饋贈。”楚寒叮囑道。
大丫點頭如搗蒜,“我不說,我誰也不說。”想了想,她又問:“那娘和二丫呢?也不告訴嗎?”
到時候種子種出來,娘和妹妹也會問的。
“娘和二丫可以告訴,不過可以換個說法,就說是你做夢夢到神仙,神仙給你的種子。”
這個時代的人都信鬼神,說是神仙給的她們容易接受。
大丫記住了,看了看手裡的種子問:“寶兒,這草莓是個啥?”
“我在書上看到過,這草莓跟咱們山裡和田埂上的地莓差不多的一種果子,隻不過草莓的果實更大,味道更香甜。”
這裡雖然沒有草莓,但有草莓的祖先野生草莓,當地人稱這種野生草莓為地莓,地莓個頭小,味道酸甜,很是美味,是孩子們最喜歡的水果之一,一到地莓成熟的時候,村裡的孩子就會四下去采摘地莓,摘一大捧,洗一洗塞進嘴裡,酸甜多汁,彆提多美味了。
現代那些又甜又大的草莓就是野生草莓演變而來的。
大丫一聽立即歡喜起來,“是和地莓一樣好吃的果子?”
要是她能種出來,以後就再也不用和村裡的孩子一樣去山裡地裡找地莓吃了。
她便再問:“那咋種啊?”
地莓長在山中和田埂上,是野生野長的,也沒有人種過,她不知道怎麼種。
“我在書上看到過種法,有空了我教你。”楚寒道。
大丫高興極了,“那我先去把種子收起來。”
早上吃完早飯,楚寒在收拾東西準備去鎮上念書,這時鐵牛娘來找二丫,“二丫,我娘家侄子娶媳婦,今日辦酒席,指名要請你過去幫廚,你趕緊跟我走。”
“嬸,我現在有名字了,我叫佳瑤,你彆再叫我二丫了。”二丫有些不高興的糾正她。
鐵牛娘笑道:“行行,佳瑤就佳瑤吧,你趕緊跟我走,彆耽誤了辦喜宴的時辰。”
“那大姐,我先去了,你幫我收拾一下碗筷。”二丫朝大丫道。
大丫點頭,“你去吧,家裡有我收拾。”
“還有我的雞鴨兔子和天蟲,記得彆忘記喂。”二丫邊走邊道。
鐵牛娘的娘家與老屋村隔著兩個村子,挺遠的,她估計很晚才回來。
楚寒就笑了,“二姐,你放心去吧,家裡有大姐還有我,你有啥不放心的?”
二丫這才跟著鐵牛娘走了。
楚寒要幫大丫乾活,大丫道:“你快去念書吧,家裡這點活我來就行了,念書重要。”
“那行,大姐,等下午我們再去買地。”楚寒說完出門叫上王大有去了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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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我去叫上大有叔,咱們去村子裡看看誰家有地要賣。”吃過午飯後,楚寒便對大丫道。
大丫怕耽誤弟弟的學業,忙道:“寶兒,我和大有叔去找村長一起看就行了,你在家做功課吧。”
“沒事,我晚上再做,你一個姑娘家的,我不放心。”楚寒道。
他要是不去,讓大丫單獨和王大有出去,怕彆人說閒話。
大丫也知道她一個女兒家在外麵諸多不方便,便沒多說什麼。
“大有叔,要不把李奶奶扶到我娘屋裡去?”楚寒不放心的對王大有提議。
原來的情節中,李氏就是在近段時間出的事,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天,但最近得小心些。
王大有道:“我娘在午歇。”
楚寒便跑回屋對許氏道:“娘,李奶奶在午歇,等會兒您過去看看,她要是醒了就扶她過來,我請大有叔幫我們去看地,李奶奶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好的寶兒,娘曉得了。”許氏點點頭。
楚寒這才放下心來,和王大有大丫去找村長了。
許氏在屋裡織完了手頭上的布,怕自己乾活太過鑽心忘記去看李氏,便沒沒有立即裁衣,而是拿了個鞋墊子去了對麵。
李氏還在睡,她就坐在床邊開始納鞋墊。
李氏平日中午隻睡兩刻鐘左右,她想著過不了多久她就醒了,等她醒了扶她過去再裁衣,這樣比較安心。
“寶兒娘,在家嗎?我想做身衣衫。”正在這時,對麵傳來喊聲。
許氏看了一眼李氏,見她沒有要醒的樣子,忙站起身出門回家去了。
許氏走後沒一會兒,李氏就緩緩轉醒了,她摸索著下了床,覺得有些口渴,就往桌子走去,想給自己倒杯水喝。
不知是沒睡醒還是怎麼的,本來還要再走兩步才到桌子邊的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再往前走,而是徑直伸手去摸桌子,她摸了個空,重心不穩,朝前麵栽去,頭狠狠磕在了桌子上。
她痛得大叫了一聲,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許氏剛在自家院子和客人說了兩句話,隱約聽到李氏的喊聲,但不確定是李氏的聲音,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看看,不能心存僥幸,李氏年紀大了又看不見,要是出事咋辦?
她便對來找她做衣衫的村民道了聲,“春花嬸,你先坐會兒,我去去就來。”然後往王家跑去。
“李嬸,你醒了嗎?”她一邊進屋一邊問道。
李氏並沒有回話,她以為李氏還在睡,徑直往床上看去,可床上並沒有李氏的身影,視線一掃,見李氏倒在地上,她大驚,忙跑過去將人扶起來,發現李氏額頭上全是血,臉色就是一變。
“李嬸,李嬸,你咋了?你沒事吧?”許氏叫了幾聲,李氏都沒有反應,她嚇壞了,趕緊背起李氏衝出屋去。
在院子裡等許氏的村民趙春花見狀嚇得趕緊跑出來問:“寶兒娘,李嬸這是咋的了?”
“李嬸估計摔了,春花嬸,能麻煩你去幫忙找一找王大哥嗎?他和我家寶兒穗兒去村裡買地去了,我得立即帶李嬸去鎮上看大夫,走不開。”許氏急道。
趙春花哪還有說的,趕緊往村裡去了。
許氏立即背著李氏往鎮上去,腳力畢竟太慢,她怕耽誤了時辰就想背著李氏去有牛車的村民家借牛車。
跑在半路遇見了有根叔,有根叔見她背著一頭血的李氏,急問:“寶兒娘,這是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