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烈性,拿著劍就衝上門去質問賈蓉,為何這般做。
賈蓉也沒客氣,隻說尤二姐與張華早有婚約,成婚乃是理所應當,這件事便是到陛下跟前去,也是他說的對,又質問尤三姐:“你身為女兒家,卻拿劍上門來,這是想做什麼,刺殺朝廷命官?我念在你是太太妹妹的份上,給你一份體麵,否則立即拿下,送至官府。”
尤三姐眼睛都氣紅了。
隻覺得眼前這男人麵目可憎至極。
原本還覺得自家二姐與他挺配,如今看來,若二姐當真與他在一起,豈不是羊入虎口?
“見人家家世敗落便想悔親?長了一雙富貴勢利眼,反倒覺得自己冰清玉潔。”
賈蓉心生厭煩:“我這家裡,大奶奶好容易整肅了風氣,到叫你們母女三人一來就壞了事,太爺喪事已經結束,若真不稀罕這富貴,便早早回家去吧。”
這話簡直是‘啪啪’打臉,卻又不能說人家說的不對。
尤三姐自知無理,卻又氣的恨不得衝上去捅兩刀。
賈蓉一揮手:“書房重地,豈容撒野,給我趕出去。”
說完,便轉身進了書房,大門‘砰’的一聲摔上,可見多麼氣憤。
尤三姐被書房的小廝推搡著趕了出去,到了大門口,小廝硯台才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我給姑娘一句勸,若無事還是趕緊回家去吧,咱們家這位大爺可不是從前了,且對大奶奶情深意切,你們母女三人的打算,闔府都知道了,若你們老老實實的,大爺還能當做親眷相處,可你們打大爺的主意,那就隻能怪你們自己了。”
若說賈蓉的話叫尤三姐憤怒,那麼小廝硯台的話就叫人無地自容了。
尤三姐氣紅了眼睛:“胡說八道,休要辱我清白。”
話雖這麼說,可怎麼打算的,隻有她們自己知曉。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尤老娘一聽頓時哭天抹淚,非要尤三姐去找賈蓉,說寧國府欺辱她們,叫她們沒了清白,尤三姐不願意去,尤二姐又是哭哭啼啼。
第二天,那張華就派媒人上了門,定下了三日後的日子,就要派人上門接人。
賈蓉更是絕,生怕被尤老娘給纏上,第二日就出了城,到煉虛宮給老太爺祈福去了,作為一個守孝在家的好孫子,準備給太爺做個七八天的道場,什麼時候尤老娘帶著尤三姐走了,再回去。
當然,還有一件事,那便是去煉虛宮看看他那個便宜弟弟。
聽賈惜春的意思,如今那異父異母的親弟弟就在甘泉行宮避暑呢,他去的話,說不定還能兄弟相認呢。
這麼一想,賈蓉就更加的興奮了。
另一邊,水淵派遣到西北的宮女太監團,也終於安全抵達胡楊城。
劉文濤和東安王水涵兩個人合計了半天,對著胡楊城輿圖看了又看,選了又選,最終決定,以範婉如今住的院落為中心,一直到如今東安王所暫居的前北靜王府邸,現如今的東安王府,往周邊擴散兩條街道,建設西北行宮。
範婉當初買宅子的時候,這邊的居民就不是特彆多,商業也不是很發達,又靠近西門,屬於比較危險的地段,一旦鮮卑軍破門而入的話,範婉所住的這片宅子,就會首當其衝的麵對鮮卑軍。
所以劉文濤和水涵選址定了後的第一件事,並非挖地基搞建設,而是在西城門外,又開始建造一個外城。
以前是以西城門為邊界線,作為鮮卑與大啟之間的分界,卻不想,為了個西北行宮,劉文濤直接把西北軍營地都朝外延伸了十裡地,西門外又建設了西外環。
原本住在範婉宅子周邊的百姓們,直接被拆遷,每家補貼三十兩,到西外環去建房子去了。
而西內環則直接成了西北行宮的屬地。
胡楊城開始轟轟烈烈搞起了基建。
因為建的是行宮,是算作徭役之內的,水涵負責到西北的所有州府通知各村落,每家一個出人做徭役,當然,人手不夠,還又拿錢到周邊村落請了不少壯勞力來做工。
一聽說,今年的徭役不用去挖河泥,不用去修河堤,而是去修行宮,一個個的高興壞了。
雖然也很辛苦,但是修行宮是最忌諱出人命的。
至少基本的生命保障是有了的,再加上聽說去做徭役,每天能得好幾個紅薯,雖說吃了容易放矢氣,但好歹填飽了肚子,以前是能逃則逃,這次反倒報名的人不少,都想趁著這次機會,把今年的徭役給做了,省的到了冬天,被硬逼著出門去做工。
紅薯的出世叫西北的百姓們興奮不已。
範婉莊子上的產出早已被宣揚的到處都知道。
範婉也不藏著掖著,叫人把紅薯的育苗給分發到了各個村落的村長手中,隻等著再長一季,各村育苗,便能都種上了,如今的苦難隻是一時的,老百姓們吃飽了飯,對為了有了期待,鄰裡之間的鬥爭都比以前少了許多。
宮女太監們到了胡楊城,便先被安置到了周圍的空屋子裡。
除卻瑞珠還在身邊伺候,範婉身邊的丫鬟很快被換成了宮裡的人。
而那些宮女太監,也是頭一回看見這位皇貴妃娘娘。
再看皇貴妃娘娘身邊還有兩個女孩兒,若不是年歲相差不大,她們恐怕都要懷疑,這兩個是不是也是陛下的小公主了。
與太監宮女們一道來的,還有另一個車隊。
那就是榮國府的車隊。
趙姨娘帶著賈環一路從京城奔波到了西北,一路上蹭著宮裡的隊伍,也算是平平安安的到達了。
賈政病了一個冬天,好容易春天恢複了些,卻發現自己在采石場裡已經沒有了發言權,最近正忙著爭權奪利,想要奪回自己的主導權。
所以當趙姨娘趕到的時候,迎接她的就是一室冷清。
趙姨娘這人雖然有些蠢笨,但是愛子之心是有的,她為了賈環,什麼都願意付出,來時不僅求了不少銀子,還把王夫人的丫鬟彩雲一起求來了。
彩雲雖然是王夫人的丫鬟,卻一心跟著賈環,甚至經常從王夫人的屋子裡拿東西給賈環。
如今被趙姨娘求來,也算是成全了。
賈環一路上聽趙姨娘與彩雲的話聽多了,如今心裡也有了成算。
以前在家裡的時候,王夫人向來打壓的厲害,隻叫他抄經,不讓他讀書,經常抄的手都腫了,也不能休息,反倒是賈寶玉那鳳凰蛋,有最好的先生教導還不學無術,每天隻知道吃丫鬟嘴上的胭脂,老太太還把他當成心肝一樣的疼愛。
怎叫賈環不嫉妒。
若不是後來賈寶玉出了事,那塊寶玉沒了,人也呆了,指不定賈環早就因為嫉妒做出什麼事來。
一路上,趙姨娘都在給賈環洗腦,隻說如今他是老爺唯一一個正常的兒子,若好好讀書,得了老爺喜愛,說不得日後老爺會厭棄寶玉,而喜愛他,一邊趙姨娘又野心勃勃的想要再生養一個。
賈環本來就是個缺愛的,一聽這話,自然願意努力,再加上彩雲在旁邊小意溫柔,這一路上,也算是努力過了。
等賈政過來一考校,賈環雖算不上對答如流,卻也不是言之無物。
賈政確實挺滿意的,再加上趙姨娘確實會伺候人,很快便和趙姨娘過起了日子,正如趙姨娘所說,賈環的聽話很是滿足了賈政的大男子主義,自然,賈政對賈環也多了幾分真心。
範婉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真的假的,那二太太當真就這般認命了?”
賈惜春捂著嘴偷笑:“她不認命又能如何,那趙姨娘瞧著蠢笨,實則聰明著呢,不然也不能在王夫人的嚴防死守下,還能生下兩個孩子來,其中環哥兒還是個男丁。”
“老太太可護著呢。”
賈惜春對賈家的事看的相當的清楚:“西府老太太不喜愛庶出的兒子,不代表不喜歡庶出的孫子,更彆說,如今寶玉又病了,可不就得護著點趙姨娘了麼?”
範婉咋舌:“這倒是我不曾想過的。”
賈惜春繼續笑道:“我估摸著,二太太在家得氣的吐血了。”
“你這丫頭,舅媽哪裡惹著你了,倒是教你這般幸災樂禍。”
林黛玉抬手點了點賈惜春的腦門子,不過若她把臉上的笑容收一收,倒顯得更有說服力。
“你還說我呢,不然你為何不願陪著蘇姐姐回京城去?”
賈惜春叉著腰問道。
林黛玉惱羞成怒:“好呀你,嘴皮子當真是溜得很,看我不撕爛它。”
“說不過人就要動粗,林姐姐你可真是……”說完,賈惜春就看見林黛玉真的撲了過來,頓時嚇得尖叫一番,轉身就跑。
範婉見她們走了,看看係統裡正在不停發表情包的蘇寶珠。
有些無奈的問道:“這麼激動做什麼?”
“臥槽臥槽臥槽,皇後沒了,皇後剛剛沒了呀!”
蘇寶珠震驚到不停的重複自己的話,宛如一個複讀機。
隻見聊天欄裡麵蘇寶珠依舊在刷屏:“剛剛敲響了喪鐘了,林如海都已經進宮了。”
“甄太妃的國喪,又加了一道皇後的國喪,天啊,這一年,京城可算是消停了。”
“婉姐,你說你該不會要做皇後了吧臥槽。”
“不回宮的皇後……聽著都覺得不可思議。”
“總覺得未來穿越女主必定有你一位。”
“臥槽臥槽臥槽,婉姐,早知道我不回來了,我還得進宮去守製……得天天去跪啊!回來做什麼!在西北天高皇帝遠的多舒服。”
“果然……靠近男人,會變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