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賈惜春和林黛玉喂了不少奶茶的範婉莫名有些心虛。
東安王妃走後沒多久,賈惜春和林黛玉就下課回來了,兩個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裳,身後跟著的劉珍也是同樣的裝束,這是範婉給她們特質的校服。
自從開始建行宮開始,範婉就有意識的將周嶺的小課堂往學校的方向發展。
她倒是沒有野心勃勃的開個書院,但是開個女校還是可以的。
由於她現在的身份敏感,不能做些過於出格的事情。
西北民風彪悍,對女子的約束不似京城那麼厲害,也因為她的身份,若她真開了口想找幾個女孩子過來陪伴,也並不艱難,西北大夫雖然不少,但多數擅長跌打損傷,內科卻不擅長。
思來想去後,她決定從女性健康方向發展,她已經寫信給了清暉,說在西北行宮內建設了藥王殿和天王塔,希望能派遣幾個藥王殿的師兄師姐們過來坐鎮。
到時候她便可以以藥王殿的名義,培養幾個內科人才,以及最重要的女性健康知識。
哪怕她不能回京城,遠在西北,但真叫她坐著念經她也坐不住,倒不如做些事,若能叫女子健康知識生根發芽,傳播到五湖四海,就再好不過了。
對此,蘇寶珠表示十分支持。
莫說西北了,就連京城裡,女子死於疾病與生產的都有很多,像賈母這樣長壽的,整個京城裡都找不出五個來,作為從後世而來的她們,天然對女性就多了幾分憐惜。
在這一點上,蘇寶珠其實還蠻喜歡賈寶玉的。
至少他是這個時代少有的,用平等目光看待女性的男人,可惜的是,這人現在聽說好像是瘋了,猶記得林如海去了榮國府回來後,就長籲短歎了大半夜,最後蘇寶珠忍無可忍,直接一腳把他踹下床了。
時間過的很快,一直到了十二月,鮮卑都不曾攻上門來,這叫劉文濤和水涵都十分驚訝。
趕緊的派了探子去查探,方才得知,那鮮卑的王上個月沒了,如今二十多個王子爭權奪利,手段最凶狠的便是小王子的母妃,她乃是鮮卑王廢了原來的王妃後,又冊封的新王妃。
她的兒子沒了,便瘋了,開始瘋狂的下黑手。
鮮卑內亂,劉文濤就有點蠢蠢欲動,想要派人去搞事情。
範婉對此很是支持。
隻可惜西北寒冷,劉文濤也隻敢給鮮卑製造一些混亂,不敢真的攻過去,鮮卑雖然混亂,但大多數都是驍勇善戰之輩,若當真被刺激過了頭,反攻過來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鮮卑的環境他們是真的不了解。
鮮卑陷入內亂,胡楊城則是大搞基建。
範婉對基建不太懂,但是卻把東北農村土炕給蘇出來了,這種牆外燒火牆內熱的辦法,很快就得到了廣大百姓的擁護,尤其是西外城的那些百姓,由於拿了銀子補貼,但又想去做工賺銀子,所以自家的屋子建的特彆的慢,等冬日來時,他們的屋子就沒那麼保暖了,對土炕的需求量就上來了。
水涵也十分趕時髦的建了個土炕。
用他的話說,除了睡了容易上火之外,相當沒毛病。
鮮卑這一場王位之爭一直持續到了次年開春都沒有結束,由於冬日鮮卑沒來劫掠,據說族人情況不大好,好些新生兒沒能熬得下來。
開了春,不冷了,劉文濤就來了精神了。
當即點兵出征,開始攻擊最近的鮮卑軍。
一時間,鮮卑內憂外患,開始品嘗前年冬季大啟的滋味兒。
過了二月,藥王殿和天王塔率先落成,於此同時,從京城煉虛宮趕來的藥王殿弟子也到達了西北,看著西北行宮裡麵那高大巍峨的藥王殿,幾個弟子瞬間進入了角色。
親自拿著顏料爬上爬下的修繕孫思邈像。
果不出範婉所料,藥王殿領頭的就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師姐。
煉虛宮雖然不問俗事,但是最基本的忌諱還是有的,男女之間該守的分寸,這些老道士比誰都考究。
對著師姐範婉說話就直白許多。
能進藥王殿的弟子們最基本的便是要有一顆仁愛之心,師姐一聽範婉所思,頓時大受感動,當即表明願意幫忙,甚至願意教授女學生,將一身醫術毫無**的教授出去。
“你在內宅,見到的少,我在藥王殿,卻見到許多。”
師姐垂眸,語氣淡淡:“多少女兒家,一直到死才頭一回看大夫,其中確有因為家境困難的,但更多則是羞於啟齒,其實這男女病症都一樣,千萬不能諱疾忌醫,許多病症在初發時,還是能治好的,就怕拖延,時間長了,便是小病,也成了大病。”
“若當真能如娘娘所說,教導幾個醫女來,便是再好不過了。”
範婉點點頭:“這西北民風開放,女子做工的也不在少數,倒是比京城寬容許多,師姐若留在西北,當能一展所長了。”
師姐聞言,頓時忍不住的笑著點點頭:“那就托娘娘吉言了。”
“藥王殿你們自可做主,日後我當坐鎮天王塔,若有事,直接來尋我便是。”
師姐也知道範婉乃是天王塔清暉的俗家弟子,如今西北建設天王塔,範婉坐鎮其中當理所應當,所以也不曾感覺奇怪,隻彎腰行禮後便應了。
此時在她眼裡,眼前的女子乃是清暉師叔的弟子,而不是皇貴妃娘娘。
因為要建設西北行宮,胡楊城內日日人聲鼎沸,熱鬨非常,原本西區居民並不算多,如今圍著在建的西北行宮做小買賣的百姓卻是很多,竟然成了一處固定的集會。
原本水涵想要驅趕,卻被劉文濤阻攔住了。
劉文濤是普通人家出身,自然知道老百姓們是怎麼過日子的,往人多的地方擠是老百姓們的生活法則。
與生氣勃勃的西北胡楊城相比,京城的氣氛就相當的沉寂了。
兩重國孝之下,老百姓們甚至連大笑都得關起房門來才行,溫家的倒下又叫整個京城官場風聲鶴唳,就在大家以為水淵辦了溫家後得穩定朝堂,不會再下手的時候,原本監視承德行宮的柳湘蓮秘密動身下了江南,往金陵去了。
金陵乃是甄家的老巢。
誰都不曾想到,水淵竟然已經開始往甄太妃的娘家去查了。
畢竟,甄太妃自戕的事,隻有皇家人自己知曉,承德行宮外的官員們隻以為甄太妃是因為急症而亡,唯獨那段時間見過甄太妃的王子騰心裡打起了鼓。
他總覺得甄太妃死的蹊蹺。
可怎麼查,也查不出陛下的手筆。
他約束家裡的女人們,不許她們和甄家人過多牽扯。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王家雖然不和甄家牽扯,榮國府的王夫人卻和甄家搭上了線。
如今姻親關係緊密的四大家族裡,唯一在宮裡還有位份的便是賈家的賈元春,甄太妃的死讓賈家的盤算落了空,可到底心底不甘心,如今目光就放在了賈元春的身上。
柳湘蓮一路南下,直奔金陵。
但他沒有先查甄家,而是順從水淵的私心,從賈家開始查起。
自從寧榮二府分家,恰逢元春封妃。
賈家情願跟著寧國府的人就少了,金陵這邊除卻一個祖宅,其他的竟然都是榮國府一脈的賈家族人。
願意跟著賈蓉後麵的,多是賈芸這樣的實乾人員,平常也是低調,多數家境困苦,孤兒寡母者甚多,賈蓉延續範婉的政策,建立了算得上周全的家用版‘醫保’。
當時的賈家族人想的都是怎麼倚靠娘娘過上好日子。
誰能想到這個娘娘不中用,這些年除卻一個娘娘的名頭,其他什麼都沒能給族裡帶來,反倒是跟了賈蓉的那些族人,這些年家裡的小子都有了活計,日子過得也算是紅紅火火。
而榮國府呢,祭田賣了不少,金陵族產也是越來越少,為了能夠好好的活下去,不少人已經開始借用娘娘的名頭到處惹是生非。
柳湘蓮都沒走出二裡地,就記了滿滿一大本的罪狀。
越記眉頭蹙的越緊,最終心裡歎息,看來榮國府危矣。
抓了一堆榮國府的小辮子,卻沒抓到寧國府的,就算有,也是以前賈珍在位的時候惹出的官司,如今寧國府的禍頭頭賈珍已經癱瘓在床,賈蓉也是洗清革麵一心向上好好做官,寧國府如今可以算得上是四王八公之中的一朵奇葩花。
柳湘蓮一直查了賈家一個多月,也沒查出什麼小辮子來,隻好先將榮國府的罪證送了上去。
不得不說,柳湘蓮是真佩服榮國府老太太選家裡選媳婦子的眼光。
當真是各個都相當的‘厲害’。
查完了賈家,順帶著查了一半的甄家,作為和賈家擁有親密姻親關係的甄家,果不其然小辮子一大把,柳湘蓮小心再小心,還是叫甄應嘉發現了他的蹤跡。
柳湘蓮趕緊的收拾後手,及時撤退。
可甄應嘉還是發現了不對勁。
到了五月,他與京城的妻子聯係,送了一大筆銀子作為後手,以防萬一。
萬一陛下對甄家發難,這一筆銀子還能支撐妻子與兒子甄寶玉的日常開銷,以及聯絡舊部使用。
然而,甄應嘉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那個傻乎乎的妻子,竟然想著將銀子藏到了賈家。
王夫人驟然得了這十多萬兩的銀子,當即差點高興的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