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清穿(三十一)(1 / 2)

寒冬臘月,冰天雪地。

牧仁額吉滿心火熱的從部族衝去了蝦蟆山。

蝦蟆山裡正熱火朝天的燒羊湯,打算開個聯歡會。

是的,聯歡會……

這是宋薇提議的,聯歡會的目的是情感交流,蝦蟆寨中將近二百多號人,要說全都親如一家,那是假的,唇齒相依也有打架的時候,更何況這二百多號人呢?

首先冷秋蘭帶來的奴隸部隊,對自由和平等最為渴望,他們多數為漢蒙混血,大多數都是如同冷秋蘭這樣的情況,要麼丈夫是年歲大的被吞並的小部族蒙古奴隸,雖然有個奴隸的名頭,但同為蒙古人,日子過的還不錯,要麼是被蒙古貴族受用後生下的孩子。

她們甚至都沒有個正兒八經的名分,生下的孩子,自然也隨著她們成了奴隸。

這些孩子的母親們對蒙古部是有恨的。

而被恨意澆灌長大的孩子們,心底又怎會對蒙古部有親近之意呢?

再來,便是範婉從雅克薩帶回來的毛熊大兵,這群人從小接受的是王權與神權二元製度的教育,對於範婉這個將他們從絕望中拯救出來的人,他們不僅奉她為主,有些狂熱分子,甚至於奉她為自己的神。

甚至有狂熱分子提議將範婉的言行整理成教義,然後創建出一個新得教會……當然,這最後被範婉給拒絕了。

她沒那麼偉大,也沒那麼沒節操,用虛無縹緲的神權來統治這群榆木腦袋毛熊大兵。

第三股勢力,就是吳兆騫以及楊清河兩位老人家所代表的純漢人了,好在他們倆都是受到過朝廷迫害的人,對清廷倒是沒什麼好感,頂多偶爾在聽到範婉的言論是,心裡有些不舒適罷了。

不過,人在屋簷下,就算心裡有異議,也不好當麵質疑。

私下裡糾正範婉的看法時,還會被小輩反駁,最後乾脆閉眼不看,避耳不聽,閉口不言了。

聯歡會是在新建的會場裡舉行的。

當初在建設的時候就建了火牆,一燒起來屋子裡很快就暖和了起來,再加上人又多,進去後甚至有種空氣不通的悶熱感,沒辦法,隻好把高處的換氣窗給打開了。

宋薇落落大方的站在中間的空地上,今天她是聯歡會的主持人。

牧仁額吉過來時,正好看見蘇寶珠扯著小奶嗓子唱歌,唱的還是《我的祖國》,聽得宋薇忍不住偷偷抹汗,心說真不愧是文工團的,這唱的相當感情飽滿,也相當的鼓舞人心了。

隻是……這歌在這裡唱合適麼?

畢竟現在的祖國是大清啊!

很顯然,宋薇多慮了。

好歌無論在怎樣的環境裡,都能引起人們的共鳴,引發人們的深思,哪怕如今是大清治下,奈何這群人對清朝的歸屬感真的不強,所以說這歌還真挺合適的,就連兩個老家夥都神情怔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牧仁。”

牧仁額吉抱著薩仁鑽到牧仁身邊,小聲的喊了一聲。

牧仁聽到熟悉的聲音,猛然回頭:“額吉,你怎麼來了?”然後就看見牧仁額吉懷裡抱著的吹了冷風,又感受到熱氣後滿臉通紅的薩仁:“這麼冷的天,怎麼還將薩仁一起帶回來了。”

說著,伸手摸摸妹妹的臉,然後將她接到自己懷裡來。

牧仁額吉鬆開腰帶,叫女兒站在地上,收拾好了才吸了吸鼻子:“牧仁,你說日後額吉也到蝦蟆寨來如何?”

“自然好啊。”

牧仁想也不想的應道,隨即臉色就變了:“額吉你來了,阿布怎麼辦?”

“就讓他繼續留在部族裡伺候守備大人吧。”

牧仁額吉眼圈驟然紅了:“總歸不愁沒人照顧。”

這是出事了。

牧仁瞬間反應過來額吉的潛意思,他歎了口氣,將薩仁托付給祖母娜仁,然後聯歡會也不看了,直接帶著額吉回了自己的宿舍,問起了父母之間的事。

一聽又是為了達爾和達爾額吉的緣故,他忍不住的捂住了臉。

自從數年前達爾的父親在雅克薩戰場上去世之後,牧仁阿爸便對這對母子多有照顧,而達爾額吉許是也想找個倚靠,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對牧仁阿爸的心思,她甚至說出甘願做小這樣的話來。

這樣的年月,若有個女人願意給自己做妾,尤其是身份低下的男人,少有不同意的。

不過牧仁阿媽對此反應強烈,所以牧仁阿爸沒有將達爾阿媽接回來,卻也是去過過夜的,對達爾也與他沒什麼不同,自他受傷後,他便將達爾推薦去了守備公子身邊,因為這件事,他心底對他父親也不是沒有隔閡的。

如今見額吉這麼傷心,牧仁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怒意。

“既如此,額吉就留在蝦蟆山吧,我今年多攢點工分,到了年底,咱們也建個院子,剛巧薩仁也正好到了上學的年歲。”

見兒子支持自己,牧仁額吉心底一鬆,抹乾了眼淚就說道:“我也是這般想的,隻是你阿布非要送達爾過來。”

“彆擔心,此事交給我。”

牧仁一口將此事攬了下來。

牧仁額吉詫異的看著牧仁,在她不知不覺的時候,那個要躲在她身後的小男孩,已經成長成了有寬闊胸襟的男人了呢。

一時間,她的淚意又開始翻湧了起來。

這次,是高興的,是激動的。

牧仁阿爸很快追到了蝦蟆寨,正好聯歡會結束,大家夥兒還沉浸在剛剛的興奮中,乾脆說好了,聯歡會結束了也沒關係,大家夥兒都出點兒東西,再拿工分跟範夫人換些酒,大家夥兒借了會場的位置,再開一個他們自己的聯歡會算了。

這個提議一出,頓時得到了所有人的擁護。

一起從會場中擠出來,回家拿些珍藏的食物,尤其那群俄羅斯毛熊,他們一聽有酒喝,當即就瘋了,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

烈酒於他們來說,就和空氣一樣不可或缺,這麼久以來不喝酒,他們肚子裡的酒蟲都快渴死了。

牧仁阿爸一過來,還沒找到老婆孩子呢,就被一群毛熊大兵一把摟過脖子,圍著篝火就開始跳舞。

而從山下趕來一起同歡的孩子家長們,也開始載歌載舞。

牧仁阿爸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被灌了好幾杯烈酒。

範婉拿出來的是係統中用積分換的古燒酒,因為度數高,口味烈,又被人稱作燒刀子,這酒一拿出來,整個寨子都瘋了,那群毛熊青年直接放飛自我,直接脫了上衣,圍著篝火摔起了跤。

勇猛的身姿,起伏的肌肉,篝火旁油亮的肌膚,濃濃的荷爾蒙迸發。

大姑娘小媳婦兒們瞬間尖叫一聲,一哄而散,剩下的男人們之間的氣氛更加的激烈,蒙古漢子們被這場麵給激起了血性,竟然也脫了上衣與他們混戰成了一團。

幾杯燒刀子下了肚,牧仁阿爸直接醉倒在地。

於是在家安慰額吉半天的牧仁又聽到人喊,說他阿布喝醉了,趕緊的帶回來睡,可彆在外頭凍壞了。

牧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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