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裡人知道麼?”範婉多嘴問了一句。
兩個小姑娘頓時眼圈就紅了,垂著腦袋點點頭:“知,知曉的。”
範婉一愣,隨即應聲:“既如此,去娜仁那裡填一下報名表,明日來參加考核。”
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眼底是藏不住的驚喜。
“謝謝範先生。”
範婉對她們揮了揮手,表示不用謝,就繼續低頭辦事兒了,兩個小姑娘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一直到門外才手牽手,一路激動的往後院的方向去了。
一直到了家才又收斂起了笑容,端起衣服晾曬完了回到住的房間裡。
“怎麼樣?”一個正在繡花的中年婦人站起身來緊張的問道:“那範先生可曾同意?”
“同意了,姨娘……”
女孩一左一右的圍在婦人身邊,挽住她的胳膊:“無論咱們姐妹誰考上了,都去跟範先生申請女戶去,到時候將姨娘你接走,再不用受嫡母的氣了。”
“這……”姨娘遲疑。
“姨娘,自阿瑪落了難,嫡母就拿我們母女當丫鬟婆子一般的使喚,日日洗衣做飯也就罷了,還時不時的非打即罵,這日子,我真是受夠了……”
“是啊,反正範先生說了,隻要有工作有收入都能立女戶,如今娜仁姑娘又管著發婚書的活兒,你與阿瑪又沒婚書,隻要咱們有了工作,就能申請立女戶,到時候咱們娘兒仨無論收入多少,好歹能自己支配,也好過留在家裡過寄人籬下的日子。”
“姨娘,你難不成就不想聽咱們姐妹堂堂正正喚你一聲娘麼?”
這句話直戳姨娘的心底,姨娘頓時不說話了。
第二天,考核正式開始。
寧古塔文化教育向來不行,能勝任這份工作的也是少數,兩個曾經將軍家的庶女自然順利過關,當上了一名光榮的幼兒園老師。
她們拿到聘書的第一時間便向範婉申請了女戶。
老師都是滿工分,也就是說,這對姐妹花加起來每天有二十工分,這在寧古塔來說,簡直是極好的收入了,若真能立女戶,日後她們母女三人,日子不會難過。
範婉自然不會拒絕,在詢問清楚她們的姨娘沒有婚書,且娘家早已沒人,符合立女戶的標準,於是就給辦理了手續。
也正是這個手續,在巴海家引起了軒然大波。
嫡夫人哪裡容得這些曾經活在自己手下的女人翻出天去,當即也顧不得嫡夫人的尊榮就跑到了前頭來堵範婉的門。
“那是我家老爺的妾室,兩個女兒也是將軍的骨肉,你憑什麼給她們立女戶?”
範婉也不客氣:“沒婚書,娘家人沒了,符合女戶的規矩。”
“你若實在舍不得她們,就叫你家將軍和她領了婚書,做正經夫妻,那我自然不會給她們立女戶。”
這怎麼可能!
可範婉態度強勢,嫡夫人也是沒辦法,隻能看著兩個庶女帶著她們的姨娘離開了將軍府,到街上用工分賒了個院子,安了家。
這對姐妹花成功後,巴海其他的妾侍也開始蠢蠢欲動。
尤其那些生了兒子,卻被打壓的沒有出頭之日的,開始攛掇兒子偷偷去找範婉求工作。
隻要有了工作,就可以將戶籍單獨出來。
範婉自來了寧古塔,從沒理會過巴海一家人,可如今兵不血刃的,就把巴海後宅給攪和散了,這樣的手段,也叫其他人看的心驚肉跳的,其中最讓人感覺害怕的,還有她對男女婚事上的態度。
以前對婚書都不大看重。
隻想著自己三媒六證,明媒正娶,已然是正經夫妻,可如今瞧著,這位範先生隻認婚書不認人,哪怕都生了孩子了,還能叫人家立女戶,若不拿婚書,日後家裡的另一半有個什麼小心思……那豈不是?
很快,又發生另一件事叫所有人都對婚書熱情了起來。
據傳一個男人娶妻生子三年,因去年冬日上山打獵摔斷了腿,又凍了一夜,便纏綿病榻小半年,最後還是沒挺過來一命嗚呼了,誰曾想,死後七日有個女人抱著個繈褓中的孩子上了門,原來這男人之所以會上山,是因為在外頭有個相好的,懷了身孕想吃點好的,這才冒雪上山。
如今男人死了,相好的抱著孩子上門,想母憑子貴,得男人的家產,畢竟原配隻生了個女兒,她肚皮爭氣,生了個兒子。
原配自然不願,拿著婚書帶著女兒就告到了娜仁跟前。
娜仁不認孩子,隻認婚書,最後判定男人的家產全數歸原配與其女兒所有,相好的不僅得不到分毫,好必須要養大孩子,因為,在寧古塔父母尚在卻遺棄孩子也是犯罪,是要送到石場改造的。
這事兒一出,都知道婚書的重要性了,這可是能保障婚生子權益的好東西啊。
於是,領婚書的部門瞬間熱鬨了起來。
這些政策上的事情總是一日一新鮮,範婉看過就算,心思主要還是在達楞的身上。
達楞率領大軍去圍攻盛京周邊的村落,想要農村包圍城市,順帶招兵買馬。
他招兵買馬的姿勢很清奇,那就是當著村民的麵發軍餉。
米麵糧油票就不說了,居然還有牛票和種子票……親眼看著這群當兵的拿著票票就換回來不少好東西,惹得村裡的年輕人直接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範婉:兵不血刃我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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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子要開學了,哎,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