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蘇寶珠這一搞,反而緊張的不行,到了冷秋蘭和額吉跟前說話也有些顛三倒四了起來,最後還是冷秋蘭給他倒了杯水才將他安撫下來。
到底還是母親了解兒子。
牧仁額吉拍拍牧仁的後背:“彆怕,額吉在呢。”
不過,她也是最狠心的,她直接說道:“牧仁,你是知道咱們在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的,對麼?”
牧仁沉默了。
他是個聰明孩子,從還沒到蝦蟆山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那個範姨教授的知識不大對勁,後來親眼看著蝦蟆山的建立,和拿下寧古塔又拿下雅克薩……他隻是一直不願意承認而已。
“你阿爸當了一輩子奴才,牧仁,你也想當一輩子奴才麼?”
“兒子知道了,額吉,你彆擔心兒子,先和秋蘭姨去忙吧,我去後山幫忙放炸藥包去,磚廠要炸掉才行。”牧仁一抹臉,對著額吉笑笑。
牧仁額吉揉揉兒子頭發短的像刺蝟一樣的腦殼:“注意點,彆傷著了。”
“欸。”
牧仁揉了把臉,將茶水一飲而儘,抹了把嘴就起身出去了。
蝦蟆山的人雖然舍不得,卻也知道事關重大,大家夥兒忙了幾天,將田地裡能收的都收了,剩下的能拔的也都拔了,打算送給家裡的牛羊當口糧,剩下的實在無法回收的,被一把火燒了。
無儘的沉默著帶著悲愴。
山下那群圍攏在蝦蟆山周圍的牧民也自發的收起蒙古包,打算跟著一起遷徙離開,竟無一人留下。
牧仁都被這樣的現象給驚到了。
“你不懂。”
宋薇站在他身邊,身上穿的是一件桃粉色的衣裳。
平日裡她總是灰撲撲的,穿著灰黑色的圍裙,頭上戴著尼姑帽和口罩,莫說顏色了,便是整張臉都難以見到,今日出了實驗室,好好收拾了一番,更是露出了一張俏麗的臉,叫牧仁一看見,就忍不住的移開了眼睛。
宋薇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而是繼續說道:“見到過光明,沒有人想要重回黑暗。”
“哪有什麼天生的奴才種,不過是沒有另一條路可以走罷了。”
如今看見了另一條路,雖然充滿坎坷,卻遍地鮮花,所以哪怕走的很艱難,也不會覺得辛苦。
這話是說到了牧仁的心底。
從小接受者範婉的教育,思想早已有了很大的變化,不甘二字融入骨髓,他不求達官貴人,至少不要像阿布一樣,一輩子到了臨了,卻活得更加窩囊。
“你……”
宋薇也想到了牧仁的阿布。
她為難的看了他一眼:“回去一趟,無論如何,把你父親一起帶走吧,不然,他會死的。”
牧仁沉默片刻,用力的點了點頭。
***
“轟隆隆——”
隨著巨大的爆炸聲,蝦蟆山的磚廠與實驗室被炸了個粉碎,隻剩下無數的斷壁殘垣。
辛苦了幾年建起來的家業一夕成了廢墟,所有人都紅了眼睛。
可那爆炸聲,還有那炸彈的威力如此巨大,也叫他們原本動蕩不安的心,愈發的變得安穩了起來,這般神兵利器,豈是朝廷能有的?
若當真與朝廷碰上,也未必沒有一合之力。
說起來,那愛新覺羅氏以前不過寧古塔的遊民,能有如今的造化也是因為前朝朝廷動蕩,恰逢天災,才能篡了這國祚,如今他們得此神兵,也未必不能重複這般曆程。
帶著這樣的野望,他們踏上了遷徙的路。
他們沒有直接去寧古塔,而是打算先去雅克薩,再考慮是定居還是去寧古塔。
畢竟雅克薩城重建,居民卻太少了,宋薇也需要親自到前線布防重型武器,用來防止他們攻打盛京的時候,俄羅斯又來趁火打劫,與朝廷形成兩麵包抄,反倒對他們不利。
而且……
看時間,沙俄皇室內鬥應該快要告一段落了,沙皇彼得回莫斯科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一件事。
蘇寶珠覺得,也許她可以和那位史書留名的彼得大帝做一個交易。
亦或者,形成一個變相的軍事同盟。
她需要一個安定的邊境大後方,而沙俄,則需要一個強大的軍火支持者。
坐在馬背上的蘇寶珠回頭看向馬車裡正在看書,正在爭分奪秒學習的宋薇。
這可是她的大寶貝啊……得保護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開學,我兒子昨天才想起來沒做手抄報,全家幫忙畫畫……無語死了,玩了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