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卻惆悵的歎了口氣:“如今好大夫都被帶去了皇城,咱們鄉野之處,能識得幾株藥,能治個頭疼腦熱的,已經是頂難得的了。”
範婉聞言,心裡一跳。
拎起茶壺親手給梁山伯倒了一杯茶,然後才問道:“鄉野之中,這醫者竟是這般難尋?”
“是啊。”
梁山伯苦笑:“我娘……我爹當年淮河治水,雖評了個中下,做了個五品,卻也很受百姓愛戴,可就是這樣,最後病了,我娘也是遍尋多地,未能尋到好的大夫,最後我爹還是病死了。”
“節哀啊。”祝英台見他自揭傷疤,十分感性的安慰道。
梁山伯釋然的笑笑:“無事,都已經過去了,如今我也進了萬鬆書院,待考中了就能到縣中正那裡評核,到時候若能得個一官半職的,日後日子就好過了。”
範婉理解的點頭:“你如今家中還有幾口人?”
“就一個寡母,再無他人了。”
祝英台聽了愈發心疼,她們祝家莊家族繁茂,盤根錯節上百戶人家,逢年過節光旁支的孝敬就能堆滿三間屋子,還真想象不出來梁山伯這樣單門獨戶的日子該怎麼過。
“若日後評核過了,你打算去做什麼?”範婉又問。
“我想像我爹一樣去治水,我爹死了,但淮河水還在肆虐,老百姓還在因此而遭殃,我要繼承我爹的遺誌,製服那淮河水。”梁山伯說起自己的夢想,兩眼熠熠生光。
此時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日後會因為一段愛情,而葬送了所有的夢想與希望。
範婉看著他的眼睛,終究無奈歎息搖頭:“中正評核,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你就算評核,中品都是艱難,頂多成一方縣令,再無你父輩榮光。”
梁山伯抿嘴笑笑:“便是下品,我也是心滿意足了。”
範婉定定的看著他,最終抬手拍拍梁山伯的肩膀:“若日後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來餘姚找我,若有能幫的上的,我必不會推諉。”
梁山伯雖不知為何謝兄會這般承諾,但有個世家好友,於他來說,也是件好事。
所以他立即拱手道:“那愚弟就先在此謝謝兄台了,若兄台有用得著愚弟的地方,也隻管吩咐,愚弟定全力相助。”
範婉趁熱打鐵:“我還真有件事,想要問問你們。”
兩個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
“你們知道桐城麼?”
“桐城?”梁山伯和祝英台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疑惑。
最後還是梁山伯先開了口:“您問桐城作何?”
“怎麼?”範婉疑惑的看著他們:“有哪裡不對麼?”
“並無哪裡不對,隻是……桐城早已失守,如今由胡人占據……”說到最後,梁山伯漸漸消音,麵色也有些不好看。
桐城雖屬於大晉領土,但由於前朝內戰不休,元帝的重點又在皇城,等元帝謀了天下回頭看,才發現西北失守,被胡人霸占了,路秉章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進了皇上的眼,也是因為他的父親乃是鎮北候,在被誣陷前,一直都在西北軍中坐鎮,那邊多是路家親信,路秉章若去了,能最快速度的穩定局勢,這才不拘一格降人才。
範婉聽後,神情有些怔忪,不過還是很快恢複了過來,話鋒直接轉了個彎:“我說桐城,乃是想探討一番,這桐城可有收複的可能。”
這話一出,幾個人都沉默了。
過了好半晌,才都搖了搖頭。
他們都知道……難。
除非天降猛人,強過路秉章,否則想要收複,比登天還難呢。
尤其範婉還是世家中人。
“這事兒還是得看路大將軍,他手下三十萬精兵強將呢。”
路秉章啊……
自從得知他是胡萬榮的弟子後,她就開始盤算起了這個人,畢竟槍杆子裡出政權,這國家強不強大,不是看那些文人掉書袋,還是得手裡有兵才行。
和一個實權將軍若是能扯上關係,對於她這個世家旁支的旁支不是壞事。
桐城瘟疫……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但能叫係統發布任務的瘟疫,絕對不可能是小瘟疫。
最大的可能就是十室九空,封城燒屍這樣的超大型瘟疫。
一個搞不好,說不定整個大晉都要被這場瘟疫給牽連了。
當然,如今對範婉來說,最重要的卻不是瘟疫爆發後該怎麼處理,亦或者該怎麼提前預防,以及,該如何找到瘟疫爆發的原因。
如今最重要的竟然是怎樣順利的到桐城去。
或者說,怎樣順利的收複桐城。
範婉:“……”
這尼瑪任務不是要阻止桐城瘟疫麼?
現在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婉姐:本想做和鹹魚,奈何實力不允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