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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議殿的大儒、家主與國君幾乎全都陷入迷茫之中,整件事太過於古怪,可眾聖又不明說,連顏寧山也隻能根據常識推斷出一部分,無法得出真正的結論。
但基本可以確定,眾聖在這件事上也並非一致,但眾聖再不一致,也不可能告訴這些大儒。
“此條議案今天不再討論,明天再議。已近午時,眾議暫休,午時過後再商議其他議案。謝過諸位。”
顏寧山起身致謝,眾人起身回禮。
眾議殿的人陸續離開,但方運與顏寧山一直沒動,等人走得差不多了,顏寧山一拱手,稍稍壓低聲音問:“方虛聖,老夫心有疑惑,還請指教。”
“半海先生客氣了,有話但說無妨,學生知無不言。”方運道。
衛皇安就在不遠處,聽到方運這話微微一笑,方運隻說“知無不言”,卻沒說“言無不儘”。
顏寧山的反應也與衛皇安相似,他微笑道:“您雖有文名,貴為人族虛聖,但此次表決,眾議結果必然是不允許血芒大學士擔任閣老。眾聖卻將其否決,老夫百思不得其解。您所言,大多數眾聖在支持您,可否屬實?”
“眾聖胸有溝壑、腹藏一界,隻要不糊塗,自然會支持我。”方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顏寧山不由得苦笑,也隻有方運敢這麼說話,而且聽他的口氣,對部分半聖很不滿。
“眾聖知過往、明未來,理當猜到您會乾涉血芒殿閣老席位,為何不由眾聖決定,而是下放到眾議殿手中,最後卻又出手否決,險些……惹出事端。”顏寧山始終不敢說重話。
“他們在試探我。”方運道。
顏寧山愕然,想要再問,方運卻已經起身。
方運與衛皇安離開,顏寧山坐在眾議殿。眉頭緊鎖,反複思考一係列問題。
“眾聖為何會試探方運?方運有什麼讓眾聖忌憚的?眾聖之中誰人反對方運?方運到底什麼意思?眾聖為何否決……”
堂堂大儒感到腦中一團漿糊。
走出眾議殿,景國的許多人站在門口,低聲交談。見方運出來,立刻迎上來。
“方虛聖,老夫已經在陳家彆院安排好,今日午間和晚間就在那裡吃飯吧。”陳銘鼎道。
方運四處張望,問:“太後呢?”
“太後要照顧景君。不方便外出。”陳銘鼎道。
“好,那就勞煩陳家了。”
就見陳銘鼎手持官印,大片的光芒籠罩景國的所有人,瞬間離開聖院,挪移到倒峰山腳下孔城的陳家彆院。
在午休的時候,方運一邊和眾人閒談,一邊處理傳書,自從昨日回到聖元大陸,他就把大部分時間花在處理傳書上。
傳書的來源廣泛,有寧安縣官員請教政務。他們得到方運的首肯才敢做決定;有景國一些老友的,如蔡禾詢問眾議情況,馮子墨詢問血芒界等等。
對方運來說,最重要的傳書源自聖墟友人,以顏域空為首的聖墟友人一起邀請他,完成聖墟中的承諾,一起吃一頓蛟龍宴,隻等他定時間。
方運當即把時間定在今晚,就定在最大的孔家酒樓。
吃過午飯,一行人回到聖院。進入眾議殿,繼續眾議。
午後顏寧山的第一個議案,就是把血芒刑殿分殿一分為二,之前方運雖提出議案。但並未正式表決。
除了部分頑固的法家大儒和法家家主擔心分權而反對,大多數人都支持,這樣血芒殿下多出了一個法家分殿。
表決結束,顏寧山道:“方虛聖,您說法家分殿為立法而存在,也就是說。從此以後,血芒刑殿隻有抓捕、緝拿和審判等權力,血芒界的一切律法,將由法殿確定或更改。這法殿從未設立,見之心中茫然,還請方虛聖指出一條明路。”
顏寧山當場請教方運,這等於承認方運是法殿奠基人,方運所說,無論如何,都會成為法殿的重要依據。
以後法殿涉及到有關方運的事務,都會傾向於方運,就如同聖院若處理孔家的事務,如果是正麵的則加重褒揚,如果是反麵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是一種隱性的特權,一旦將來法殿地位升高,益處極大。
一些大儒或家主心中躊躇,但最終無一人反對,連之前指責方運大言不慚的翁實都沒有開口,在這種時候阻撓,那以後出了事,法殿之人必然不會手軟。
方運沒有做出回答,而是低頭沉思。
眾議殿中隻餘喘息聲,偶爾有人輕咳。
不多時,方運抬起頭,緩緩道:“法殿掌控血芒界一切律法,應當代表各階層各地區民眾。更應當遵循孔聖教導,以孔聖的天下大同為核心,不分貴賤,天下為公!依本聖之見……”
聽到方運自稱本聖,許多人心頭一跳。
“依本聖之見,法殿不僅有血芒界立法權,也要諸如大赦、宣戰等重要議案的否決權,有對血芒界閣老以及一切人員的彈劾權,當然,閣老的彈劾確定權依舊歸眾議殿,而閣老之下的彈劾權,給予法殿。同時,任何緊急命令,都需要獲得法殿七成以上成員的認可。其中還有一些細則,需要一一討論。”
所有人都在思索,一些人心道怪不得方運想了許久才說出口,這個法殿,完全就是一個小型的眾議殿,而且是持續存在的眾議殿,權力看似在眾議殿之下,但真正的實權大的可怕。
一些人隱約感到什麼,可總覺得眼前有層窗戶紙遮擋。
過了好一會兒,顏寧山問:“法殿掌院與成員理當如何形成?”
方運緩慢而有力地道:“既然遵循孔聖的天下為公、天下大同,法殿之成員,自然要從各個階層中產生!從大儒、大學士一直到童生,再到從事各個行業的平民,選出各階層代表!而且要根據各階層的人口數量,強行規定比例,若眾聖允許,哪怕讓女子擔任法殿成員也無不可。”
一石激起千層浪。
哪怕是一些大儒都麵露震驚之色,難以置信看著方運。
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意識到,眼前的那層窗戶紙被方運捅破了,終於看清方運的真正意圖。
方運這是要打破世家壟斷!
這是要限製文位壟斷!
甚至意圖限製男權壟斷!
若非眾議殿需要主持者認可才能說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站出來嗬斥方運。
連文相薑河川的臉都皺成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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