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衙役們的上報,嚴悟怒道:“來人,緝拿複興社全部社員,交由泰合縣衙審理。”
一旁的孫總書忙道:“大人,這明顯是栽贓嫁禍之法,卑職以為……”
孫總書話說到一半突然閉嘴,因為此刻的嚴悟用極冷的目光看著他,那目光仿佛能凍結孫總書的血液。孫總書愣了一刹那,恍然大悟,低下頭,一語不發。
“老孫啊,我看你這些日子太辛苦了,回家休養半年吧。”嚴悟淡淡地道。
孫總書猛地抬起頭,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嚴悟,但嚴悟已經不再看他一眼,他從嚴悟的目光裡看到前所未有的冷漠。
“卑職……領命!”孫總書說完,如同行屍走肉般離開知府衙門。
泰合府城的所有衙役出動,抓捕明心書院光複社所有成員,全部送到泰合縣衙之中。
泰合府下轄九縣以及一座府城,而泰合府城與其他縣城一樣,有知縣管理,但由於有知府的存在,品級更低的知縣處處受到限製,因此有句話說“前生作惡,知縣附郭”,便是指在府城擔任知縣的人。
泰合府知縣盧鳴坐在大堂之上,望著大堂門外黑壓壓的讀書人,滿麵愁容。
“狗官!慶國的走狗!”
“叛國縣令,投敵進士!”
“我們乃是讀書人,是聖院門生,眾聖弟子,你憑什麼抓捕我們?”
在縣衙之外,數以千計的人堵在門口,這些都是光複社成員的親友鄰居,在不遠處則圍著許多看熱鬨的。
“縣太爺殺人啦!”光複社學子們的親友開始鬨事。
盧鳴輕咳一聲,一拍驚堂木,道:“肅靜!”
罵聲依舊。
盧鳴壓下心中無名火,舌綻春雷,傳遍附近百丈。
“今日清晨,本官正在睡夢中被衙役叫醒,得知知府嚴大人認為光複社學子打砸商鋪,火燒書院,要緝捕全城的光複社學子,然後送交本縣審理。知府有令,本縣隻得領命。你們若有話說,那就待本縣一一詢問,若是繼續口出不遜,彆怪本縣以擾亂公堂罪名打你們板子!”
盧鳴這番話說的十分明白,在場的學子先是平靜片刻,然後議論紛紛。
一人低聲道:“知府嚴悟是‘慶官’,錯不了!”
周子任則道:“知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打砸燒的黑衣人,他們定當是慶國的走狗,一旦泰合百姓把那些人當成我們複興社之人,不止泰合府,恐怕連論榜上都會有人對我等進行討伐。當日有人打砸搶之時,全聖元大陸讀書人都在嘲笑譏諷我們所有象州讀書人都是蠢貨……不對!我明白了,難道上次打砸搶之人,並非真正反慶國之人,而是慶國人派出的細作?”
“我看不像,理當是一些趁機鬨事的地痞流氓。倘若真是慶國的細作,朝廷為何不公布?”
“那幫官老爺為何要公布?他們為何要在乎我等平民百姓?或者說,不把官老爺逼到角落裡,他們何時主動告訴我等真相?更何況,在那些官老爺眼裡,這不過是一件小事,他們向來秉承‘不做不錯,少做少錯,多做多錯’的觀念,為何要多此一舉?更何況,嘲笑反慶國之人的,就有許多象州的官老爺!”
“諸位稍安勿躁,看看盧知縣如何處置。”周子任道。
眾人望著盧鳴。
盧鳴望著上百讀書人,思索良久,道:“社首周子任留下,容本縣慢慢審案。來人,把其餘人送入監牢,定要厚待,不得為難這些學子!”
盧鳴開始審案,一人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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