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有方虛聖在,咱們就不怕了。對了爹爹,見到方虛聖,咱們就能吃上肉了嗎?”小女孩認真地仰頭看著父親。
黑臉中年人輕聲一歎,道:“方虛聖對百姓最好,對天下人最公平。咱們一開始去的時候,或許吃不上肉,但在景國,就算有狗官,也有方虛聖為咱們伸張正義,隻要咱們好好營生,以後絕對有肉吃!”
旁邊的一人老人輕歎道:“是啊,去給方虛聖當長工,也比在沙洲當百姓強!穀國的官員簡直無法無天,咱們但凡能活下去,何至於去幾十萬裡之外的地方?”
旁邊一個身著華服的青年冷哼一聲,道:“我倒是能活下去,但我不想活著如此憋屈!雜家和穀國那幫狗東西,竟然要給蠻族上貢,年年割地,歲歲賠款,老子寧可去景國跟妖蠻死戰,也不再這裡受這份窩囊氣。景國不見得比穀國好多少,兩國一直以來就是難兄難弟,但出了個方虛聖,就有希望!”
“是啊,咱們這些人要走,要麼是活不下去,要麼是太不順心。但凡吃飽穿暖,但凡心平氣順,也不用背著叛國的汙名。”那老人補充道。
附近的人不斷議論,甚至有人大罵遠處的官兵和穀國官員。
穀國官員無奈地看著這些人,而在這些人不遠處,三千餘讀書人麵色複雜。
這些讀書人也都是穀國人,他們得知嶽陽樓文會的消息後,陸續從數千裡內趕來,準備利用海眼前往巴陵城。
和其他海眼相比,這裡的讀書人較少,除了因為這裡地廣人稀,還因為這裡距離巴陵城太遠,而臨時海眼又是單向挪移,一旦到了巴陵城再回返,要走數個月才能到家。
這些穀國讀書人原本隻想參與人族難得一見的盛會,但親眼就看到這些準備逃往景國的六七萬人,心中充滿了矛盾,一方麵他們不願意看到穀國子民叛國,另一方麵又明白,這些人實在活不下去了,隻能離開這裡,若繼續留在穀國,那就是在等死。
由於此地有聖廟,一些讀書人把所見所聞發到論榜,震動全人族。
隨後,各地的讀書人陸續發文,不止穀國,包括孔城在內,每個國家都有百姓借助海眼遷往景國。
八月十五的清晨,人族所有的視線都被各地的臨時海眼和周圍的人吸引。
在不需要海眼的象州巴陵城,暗流湧動。
禮司衙門外的大街,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馬車堵住,數以百計的象州官吏聚集在禮司衙門的大院之中。
禮司司正聶長舉是一個麵相和善的老人,但此時此刻,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他雙眼倒映的晴空之中,電閃雷鳴。
聶長舉掃視前方的上百官吏,淡然一笑,道:“諸位今日前往嶽陽樓,不為其他,隻為參與文會,一見張龍象與方總督之爭。此地,總督官職最大,諸位不可口出妄言,切記。”
在場的官員輕輕點頭,聶長舉的意思很明確,方運執掌總督官印,隻要他有心,這些人在巴陵城內的一切舉動都瞞不過他。不過,在成聖前,即便是有一心二用,方運也不可能同時監視上百人,那對他的文宮來說是巨大的負擔。
聶長舉繼續道:“我等,是象州之官,是景國之官,但更是人族之官!聖人有言,君不君,則臣可不臣,若上官有錯,我等即便舍棄生命死諫,也要堅守讀書人風骨!當然,不出意外,我等今日隻需靜靜觀看,若出現意外,那麼,便是諸位名留青史的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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