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兩句寫湖水漲滿,又寫湖麵與天空混在一起,一寫水多,二寫水麵寬廣,但無論如何寫,都隻是一座大湖而已,現在寫洞庭湖的波浪仿佛能撼動巴陵城,便是與前麵呼應,讓洞庭湖有海洋之勢。都說張鳴州非常人,親眼見到這首詩,不得不佩服其才。”
“先生,您為何不講後麵四句?”
老秀才笑了笑,道:“老朽才疏學淺,看不懂後麵四句。”說完,老秀才不再說話。
許多讀書人聽懂老秀才的話,但也有一些人仔細琢磨,隱約明白了一些事。
酒樓掌櫃是個人精,見老秀才不談後麵四句,知道有忌諱,於是笑道:“來人,給這位老先生送上十二年份的巴陵老窖!誰能繼續解讀前四句?若獲得認可,本店同樣贈送一壺十二年份的巴陵老窖!”
許多喜酒的讀書人雙眼發亮,巴陵老窖是象州三大名酒之一,超過十年份的都極為昂貴,沒想到這裡還能贈送十二年份的。
就見一個嗜酒的中年童生道:“不才縱觀全詩,想到更多。大家也知道,洞庭湖秋天風浪雖大,但說到‘波撼嶽陽城’未免過於誇大。那麼,張龍象為何如此寫?以我之見,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便是張龍象心中豪氣萬丈,認為自己攜天地之勢衝擊巴陵城,奪下四大才子之首的位子,文壓方運!至於第二種可能,那便隻是張龍象心中思緒起伏,才氣震蕩,想要一展雄風,與洞庭湖的風浪相呼應,方可形成‘波撼嶽陽城’。”
“不錯!”眾多讀書人輕輕點頭,若是花費時間,在場眾人都可以做出這種解讀,但這首詩剛出現便能如此迅速解讀,說明此人頗有才氣。
“好,贈這位客官一壺十二年份的巴陵老窖!”
於是,眾人開始討論這首詩的前四句,都覺“平”“混”“蒸”和“撼”四字用得極為準確,明明是文字,卻讓洞庭湖動了起來,實在是難得的好詩,至少是達府之詩,甚至有可能鳴州。
但是,許多人一直談論這四句,避開後麵那四句。
議論了許久,一個讀書人笑道:“宗石老兄,我看眾人都不提後四句,你可要站出來說說實話。”
許多讀書人微笑著看向張宗石,在場隻有他最適合接這個臟活。
張宗石早就知道會有人這麼說,無奈一笑,道:“後麵四句啊,我看沒什麼啊。無非是在說,張龍象覺得在君主聖明的時候閒居有些羞愧,想要渡過洞庭湖,卻沒有舟槳。閒坐在岸邊看著那些釣魚的人,空有羨慕之情,卻沒有魚到手。後麵四句簡單易懂,哪有什麼實話虛話。”
“宗石啊,你變了,不老實了!”
“是啊,張兄你避重就輕,這點可不好,非常不好!”
“身為虛聖血詩牆的擁有者,你不出手,誰人出手?你說吧,我是舉人,有官印,可以把你的話發布到論榜之上。”一個舉人笑道。
眾人紛紛要求張宗石實話實說,張宗石推辭不過,隻得開口。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顧不得背負罵名,張鳴州即便是兩界山功臣,也得讓人評說!這首詩前四句是佳詩,但後四句,隻能說是假詩!後四句一言蔽之,求官。依在下之間,後四句無非是在說一件事,張龍象想離開文界,把衝破兩界隔閡比作渡過洞庭湖,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地方落腳,畢竟聖元大陸對他來說人生地不熟。於是,他便昧著良心說慶君是聖明的君主,自己在他麵前感到羞愧。他不是羨慕那些釣魚之人,而是羨慕被慶君重用的官員,想要在慶國擔任要職!那句‘波撼嶽陽城’,實則暗示自己可以充當慶國先鋒攻擊方運與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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