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道:“得正威先生垂詢,在下心中歡喜。不過,我即將與張龍象文比,等文比之後,再與先生討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湯正威卻道:“我隻想在天下人麵前問你,文比之後,你未必給老夫機會發問,也未必有機會討論此事。老夫非為一己之私,而是為眾多友人發問。”
“眾多友人?被彆人稱為‘男尊社’的那些人?”方運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嘲弄。
“男尊社是他人的稱呼,在老夫心中,本社隻是臨時文社,無名無姓。”湯正威語氣淡然,絲毫不在意方運的嘲弄。
方運輕輕點頭,道:“正威先生真的不給在下留餘地,非要逼在下在文比前回答?”
“你若因為老夫的發問而心神動搖,便不配與兩界山英豪張龍象文比,必輸無疑;若老夫發問影響不到你,那你即便輸了,也怪不到老夫頭上。”湯正威的表情和之前一樣,如同乾枯的樹皮,絲毫不變。
“嗯,我先問正威先生幾個問題,先生可願回答?”方運問。
“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湯正威道。
“敢問先生,我若往您身上放一根稻草,您會覺得我在阻撓您或者想要讓您承擔重物嗎?”方運問。
“老夫還不至於如此心胸狹隘。”湯正威道。
方運繼續道:“那麼,數億景國人,一個接一個,每人往您身上放一根稻草,假設這稻草能夠聚而不散,所有的重量都可以壓在您身上,您會不會死?”
“老夫雖是大儒,但身體終究有極限,負重總有極限。”湯正威似是還想說什麼,但隻是一本正經回答。
“這些稻草中,總有最後一根放上的時候,導致您不堪重負。那麼,是最後放上那根稻草的人殺了您,還是第一個放稻草的我殺了您?”方運問。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已經明白方運的用意。
湯正威沉默數息,緩緩道:“無人殺我,但每一個在我身上放稻草的人都會傷害我。”
“那麼,我重新問一句,正威先生堅持此刻問在下,還是等文比結束再問?”方運靜靜地看著湯正威的雙目,絲毫沒有被他雙目中的氣息所震懾。
湯正威向方運一拱手,道:“老朽考慮不周全,險些當了他人的棋子。文會結束後,老夫帶人登門拜訪。其餘人等,若湯正威三個字有幾分薄麵,無論有何事,請等文會結束再找方虛聖。”
湯正威說完坐下。
“男尊社”一眾成員相互看了看,最終搖搖頭,無人起身,其實兩人的對話已經說得很明白,若文會後詢問,方運不會怪罪,但若現在逼問方運,恐怕會被方運當成敵人,極可能遭遇極為激烈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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