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嘉國有舊怨的雲國人忍不住冷嘲熱諷。
“雖說人死為大,但象州突然多了如此多的孝子賢孫,雷大學士的在天之靈一定會很欣慰。”
“好好的中秋節,如此多的人披麻戴孝,真是晦氣!誰帶了菖蒲大蒜?幫我辟辟邪!”
“嗬嗬,嘉國這幫狗東西,現在的模樣比死了爹媽還難過。”
不僅其他國家人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那些慶官,就算是慶國讀書人看象州慶官的眼光也充滿鄙夷,這些人若與慶國合作,隻能說是曆史遺留關係,可竟然與嘉國人合作去攻擊方運,到了為雷重漠披麻戴孝的程度,簡直令人作嘔。
那些慶官披麻戴孝站在那裡,沒有絲毫的羞愧,反而顯得無比平靜。
方運輕聲一歎,臉上浮現憐憫之色,但那憐憫慢慢消散,這些人之所以平靜,是因為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在此孤注一擲,一旦事成,便能在象州一手遮天,讓景國難以插手,若是事敗,大不了退回慶國,重新開始。
從一開始,這些人就做好出賣尊嚴與一切的準備。
隻因如此,方可平靜。
人群中所有披麻戴孝之人向雷重漠畫像的所在走去,而扛著雷重漠畫像的人也緩緩向嶽陽樓和方運的方向走來。
子時已到,卻沒人關心張龍象的蹤跡,所有人都望著猶如出殯的萬人隊伍,看著他們走到嶽陽樓前,緩緩從最外圍的末席,走向甲席。
無論是景國官兵還是孔城官員,都不敢阻止這支隊伍,因為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是雷家大儒雷廷真。
雷廷真走到甲席與乙席的交界處,停下腳步,整支隊伍也停了下來,那一丈高的畫像輕顫,裡麵所畫的雷重漠好像要從裡麵走出來一樣。
方運靜靜地看著雷廷真,臉上的表情十分特彆,似是有些笑意,還有些嘲弄,同時還有些憐憫。
雷廷真恭恭敬敬向方運作揖,彎腰九十度,起身後,舌綻春雷道:“當年之事,起於雷家人被殺,我等是有些過分之處,對您的行為略有不妥,但和死去的雷家人相比,您所承受的那一切又算什麼?從那開始,越來越多的雷家人因您而死。重漠擔任家主後,負荊請罪,主動登門道歉,難道我們這個曾經力挽狂瀾拯救人族的雷家,不顧尊嚴的道歉與懺悔,也無法讓您原諒嗎?您到底對我雷家恨到何等地步,才與東海龍宮聯手,潛入龍族戰界,殺我雷家家主雷重漠?若重漠不死,他現在已經是人族大儒!方虛聖,您殺了一位雷家大儒啊!”
“當年雷家人之死,關本聖何事?他自己調戲良家女子被鯨王拍死,你們雷家不去找鯨王報複,反而來攻擊我這個不相乾的人,內殘外忍,莫過於此。一群廢物整天打著雷家祖先的名義招搖撞騙,你們也配指責本聖?”
方運輕蔑一笑,毫不掩飾自己的態度。
“方運,你是人族虛聖,為何如此出口不遜?為何如此汙蔑我雷家?諸位人族同胞,看到方運的態度了嗎?就是因為方運對我雷家如此,我雷家忍無可忍才……”
方運打斷雷廷真的話道:“夠了,少在那裡裝模作樣!你們什麼時候能回答我為什麼鯨王殺了雷家人你們卻想殺我,我便會好好與你們雷家人說話。那是一切的起源!當然,若是你們認為雷家勢大,當年那個小小的舉人被雷家汙蔑打擊是活該,就應該老老實實承受,那我們還說什麼?”
雷廷真怒道:“方虛聖,我雷家與您之前的恩怨,已經在重漠負荊請罪後一筆勾銷,為何您總是糾纏不放?”
“是誰先提前舊事?又是誰顛倒是非,造謠說是‘起於雷家人被殺’?明明是‘起於我景國女子被雷家人侮辱甚至即將被抓走玷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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