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看向孔英海,乾瘦的黑麵小老頭,沒有什麼特彆之處,但這位小老頭從學會進士壯行詩《常武》開始,每天臨睡前,都會不斷書寫壯行詩《常武》,直到才氣隻剩十分之一。
有人是不言大儒,有人是舌劍大儒,而孔英海則是專修壯行詩的大儒,他們放棄了個人的追求,舍棄其他保命的戰詩詞或能殺敵立功的戰詩詞,專精壯行詩。
一旦壯行詩達到四境,配以大儒的天地正氣,則會有極為強大的變化。
獲得四境《常武》加持後,新兵和與妖兵抗衡,而老兵可以單獨殺掉普通妖將。
專修壯行詩的大儒和兩界山的灰袍們一樣,在軍中最受士兵尊敬。
在許多士兵眼中,他們比半聖更好。
時間一天天過去,方運一直與人族大部隊前行,除了履行職責,大多數時間都坐在平步青雲上,讀書修習,寫經義,修史書,撰策論,苦讀不輟,沒有因為在行軍途中而有所懈怠。
十寒古地的人族對方運的了解遠不如聖元大陸人,大都流於表麵,一開始他們看到方運如此刻苦沒覺得什麼,但在三天後,五天後,十天後,方運每一天都如此,他們慢慢改變。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抽時間學習,走路不能停,就低聲背誦眾聖經典或詩詞:行軍不能隨便使用攻擊性戰詩詞,他們就不斷練習喚兵類或防護類戰詩詞。
全軍都慢慢地開始學習起來。
十寒古地的大儒與大學士親眼看著隊伍的變化,都為之感慨,偶爾閒談說起此事,必然不吝稱讚,這才是真正的人族領袖。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這幾乎達到儒家讀書人在教化方麵的最高境界,僅次於孔聖的有教無類。
在行軍途中無人例外,每個讀書人都有一定的職責,即便大儒也會輪流守夜,大學士負責軍備、安民、輿情等等各項事務。
這種時候,任何一個小問題,都可能引發巨大的連鎖反應,營嘯都隻是輕的。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這是一條死亡之路,最終能回返的人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當人陷入絕望,往往會掙脫道德或禮法的枷鎖,最原始的獸性成為住在,情感占據上風,理智起不到任何作用。
更何況,即便沒有絕望的時候,也沒有多少人能一直保持理智。
方運被任命為巡察官,每隔五日他便要巡察人族大部隊,已經是最輕鬆的差事,因為隻需要花費半天的時間,而不像其他職位往往要一直做,或者隔一天忙一天,像警戒或探路的大學士根本不可能有時間讀書。
巡察官也並不簡單,不是坐著平步青雲居高臨下俯視,而是在人族隊伍中整整走六個小時,認真檢查各方麵的情況,然後寫一份詳備的文書,若文書寫不好,定然會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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