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霖憤恨地道:“方運與蛟聖宮大戰的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他剛當長江君,自然沒法來。梁遠能來,就說明方家人沒忘記葛小毛!盛夫人,你把事做的這麼絕,就不怕以後遭報應嗎?”
盛母嗬嗬一笑,道:“你們不要拿著方虛聖的名頭來嚇唬我們這些老實人,濟縣方家那麼多人,這些年結婚的不少,方虛聖去了嗎?方虛聖是沒去,可也親筆書寫《桃夭》賀喜,在大婚之前送至。你們葛家現在收到方虛聖什麼賀禮了?有一文錢一個字嗎?”
葛家人沉默著,甚至連葛小毛的同窗也無言以對。
那應同知露出恍然之色,麵帶微笑。
解家主輕歎道:“諸位,你們都以為舍妹在咄咄逼人,實際上,是葛家打著方虛聖的名號來騙盛家!盛家沒有立刻翻臉,隻是要該要的彩禮,已經對得起葛家!”
“你們……”葛小毛的父親氣得身體一晃,被葛家人急忙扶住。
“爹!”葛小毛急忙跑到父親身邊。
葛父胸口起伏,麵色悲涼,望著葛小毛,咬牙切齒道:“這盛家,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說著,渾濁的淚水緩緩流下。
“爹……”葛小毛死死咬著牙,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能讓盛家人看到自己的眼淚。
盛母笑道:“親家,身體不好就多喝點湯補補。小毛啊,咱們說正事,你們葛家有那麼多親朋好友,你有那麼多同窗,不會出不起這些彩禮,借也能借到了。我們早知道,你是喜歡小蓉的,你願意看到小蓉在婚宴上走出這個家門嗎?你要是不娶她,她以後的名聲可就毀了!小毛啊……”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個溫潤寬和的聲音。
“小毛的彩禮,我出。從此以後,盛家與葛家兩不相乾。”
盛母哈哈大笑,一邊轉頭看向大門,一邊道:“好啊!我就說你們葛家藏著掖著,現在還不是露馬腳了!隻要有彩禮,一切都好說……”
在聲音傳來的時候,葛小毛、盧霖和所有曾跟方運接觸過的同窗,都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望向門外。
當看到門外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後,葛小毛淚如湧泉,朦朧了眼前的世界。
這個在婚禮上被盛母如此羞辱都沒有流淚的新郎,嚎啕大哭。
那些當年經常見方運的葛家人,望著來人,和葛小毛一樣,淚水止不住往外流。
盧霖等人紅了眼圈,隨後驚喜如狂。
許多人並不熟悉那聲音,但看到葛小毛等人反應後,瞬間明白是誰來了。
當世唯有一人。
盛母在看清那一襲青衣的刹那,目瞪口呆。
那人正邁步入門,但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感到那門框如此之小,因為那人幾乎能撐爆門框;可又覺得那門框無比巨大,因為連這人都能容下,那這門框完全可以裝下一座高山。
那人明明隻是個年輕人,可所有人都感到他仿佛從另一個世界走出,天地四方都仿佛在他的腳下,萬物眾生都隻能仰望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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