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趙景空竟然調頭離開。
雙方的讀書人直翻白眼,這趙景空也太憊懶了,恐怕就算見到半聖也這副樣子。
方運早就知道趙景空的性子,猜到他在全力修習,並不在意,而是看向三位大學士。
這三位大學士中,有兩位是工家大學士,張源與張河。兩人都是張衡世家之人,原本都在工殿任職,現在辭去聖院職位,表麵以景國人的身份加入軍中,實則全權負責工殿機關在景國的使用。
另外一人則是景國的兵家大學士劉宏,在兩年前晉升大學士,兵法謀略皆不凡,此人須發皆白,滿麵皺紋,飽經風霜,為人老成持重,做事四平八穩,又心細如發,不善進攻,極善守禦,整座三連戰堡在他的指揮下完美運行,至今未出紕漏。
“見過方虛聖!”三位大學士齊齊施禮。
方運點點頭,一夾馬肚,道:“三位帶路,我們先去北城頭看看。劉老將軍,您說說此地的具體情況。”
劉宏略一思考,便回報此地軍務,條理分明,言簡意賅,未等抵達北城牆,方運便對此地的敵我雙方的實力、軍情、補給、軍心、機關等等各方麵有了準確的了解。
最後,劉宏微笑道:“蠻族年年饑荒,縱然他們可以吸收天地元氣維持,可沒有足夠的食物,身體依舊在持續衰弱,整體實力下降明顯,聽說,這都是得益於您當年的計策。”
“年少妄言,算不上計策,還是人族群策群力的結果。”方運謙虛道。當年方運文位太低,獻上削弱蠻族之策又太過狠辣,人族怕蠻族暗殺方運,一直沒有公開。現在禁令不如當年那麼嚴格,許多人已經從各種途徑了解,蠻族之所以連年鬨饑荒,方運居功至偉。
張源與張河是典型的工家人,除非方運問起,一路上一言不發,兩人更關心機關。
眾人即將抵達城頭,劉宏眼中閃過一抹憂色,隨後道:“破嶽將軍被綁在前方,您……彆衝動。”
方運麵色浮現細微的變化,點點頭,卻岔開話題,道:“撤退之事,準備得怎麼樣了?”
劉宏道:“聽說您要帶我們回返寧安,下官就開始準備,明日清晨便可順利撤退。不過……如何應付追兵,下官束手無策。”
“我自有手段。”方運道。
“那下官隻須聽令行事。”劉宏暗暗鬆了口氣。
身後的眾多讀書人聽到這麼說,眼中都閃過一絲喜色。
既然來到這裡,每個人都做好馬革裹屍的準備,但如果能活著離開,自然值得慶賀。
方運在前,四位大學士與其他人在後,登上三連戰堡城頭。
城頭之上,血跡斑斑,奇特的腥臭味湧入鼻腔。
方運卻滿不在乎,跟兩界山比起來,這裡簡直如鄉間田園。
方運身後一些未經曆過大戰的讀書人則麵色變幻,胃中翻騰,竭儘全力才壓製住身體的不適。
方運隨意一掃,這三連戰堡的城頭如同縮小的兩界山城頭,近處有許多滑軌,大量的機關樹立,眾多士兵立於前方戒備,數不清的戰詩兵將擋在第一線。
還有一些士兵正在清潔城頭。
一場大戰剛剛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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