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抵達金鑾殿後,邁步便入。
牛山則站在金鑾殿門口,如同忠誠的守衛。
金鑾殿中所有人都望向方運,少年景君更是雙眼放光,如同遇到救星一樣。
在文武群臣夾道之中,方運昂首闊步自金鑾殿前行,行如龍虎,勢若山嶽,目如日月,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種源自曠古的氣息迎麵而來。
仿佛有無上的意誌降臨於此,宣稱此地新主。
血芒之主、十寒之主、長江之主以及人族虛聖,四位一體,威壓殿中人。
無論是景君還是絞儘腦汁攻擊方運的左相黨人,此刻都生不起任何雜念,腦中一片空白,隻能呆呆地看著方運走到為他準備的紅木太師椅前。
方運甚至沒有作揖,僅僅是向少年景君以及垂簾後的太後輕輕一點頭,道:“見過國君與太後,朔方事務繁忙,今日遲來,還望海涵。”
少年景君微笑道:“恩師路途勞頓,還請落座休息,其餘之事稍後再談。”
“謝國君體諒。”方運說完,坐在太師椅上,環視所有人。
一些官員心中暗暗豔羨,都說柳山曾權傾天下,獨斷乾綱,可和今日的方運比,卻又遠遠不如。
方運此刻做派,換成彆人便是亂臣賊子,但他做來,便是理所當然。
此刻的方運,力量已經正式超脫景國外、不在百官中。
若不是禮法還在,景君太後與文武百官要出皇宮去迎接方運。
方運最後目光落在柳山身上。
此刻的柳山須發皆白,臉上出現細密的皺紋,麵相比同年齡的大學士看上去老了十多歲。
但是,柳山的雙目依舊炯炯有神,如明燈懸空,照耀寰宇。
“柳相節哀,不知你何時回鄉守孝?”方運直言發問。
一眾官員輕輕鬆了口氣,方運未到前,根本沒人直接詢問柳山守孝之事,都是旁敲側擊與左相黨人爭論,現在方運單刀直入,解決了許多問題。
一些老官員眯著眼睛望著方運,滿麵的欣慰。
經過多年蟄伏,方運終於有能力在這朝堂之上,直問柳山!
柳山看著方運,眼前微微恍惚,本能地想起與方運在金鑾殿上初見的時候,那時候的方運,剛剛通過進士試的貢試,還未參與殿試,羽翼未豐。
那時候的方運,在金鑾殿內略有拘謹,畢恭畢敬,排位也在所有翰林之後。
柳山不由自主想起當年自己對方運的判斷,認為方運在二十年後,必然成為人族中流砥柱,但在方運羽翼豐滿之前,景國便已經成為慶國的囊中之物,自己也會成為慶國重臣,步入大儒,尋找封聖機會。
可是,現在柳山的心中,隻剩一個字。
悔!
悔!
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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