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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看著上百頭妖帥死亡,一起向那雷光才氣古劍拱手致謝。
才氣古劍輕輕一顫,發出清脆的劍鳴聲,然後突然向前方飛掠,在鷹妖出現的樹林上空劃過。
“轟……”
方運低頭一看,就見那才氣古劍明明在半空飛過,卻在樹林中犁出一條深溝,並不斷延長,煙塵四起,樹木折斷,隱約伴隨著妖蠻的慘叫聲。
片刻後塵土落地,一條近一裡長、十丈寬、三丈高的深溝出現在森林中。
深溝中血肉模糊,不知死了多少妖蠻。
飛頁空舟繼續前行。
“這才氣古劍好強。”方運讚歎道。
董文叢看向方運,微笑道:“怎麼樣,方才我說的沒錯吧?”
“董大人有先見之明。”方運道。
“半聖封山,許多妖蠻難以下山,這些妖蠻恐怕長期潛伏在五妖山之外的地方。”
方運道:“潛伏在其他地方的不可能隻有這些妖帥,妖族殺我卻隻出動妖帥,應該是在試探。”
“看來如此,也不排除是假意讓這些妖帥送死,讓我們麻痹大意。”
“聖院既然遣人來保護,自然不會離開,它們所作的一切隻是徒勞。”
“有聽雷大儒夜鴻羽在,那些跳梁小醜不足掛齒。”蘆宏毅道。
方運恍然大悟,原來是聽雷大儒。
當年千年不戰條約結束後,大量妖蠻從五妖山出現,攻占人族城市,大量人族讀書人前往迎敵。
風雷山在黎妖山邊緣,因氣候原因多雷,離妖界的出口之一很近,夜鴻羽率領聖院眾人前往風雷山滅妖。
夜鴻羽到達風雷山的主峰後,竟然長坐不起,每日高頌眾聖經典,三百裡內妖侯之下的妖蠻聽之必死。
但凡有雷電下落。或強大的妖蠻前來,夜鴻羽必以才氣古劍斬之。
夜鴻羽坐鎮風雷山主峰十年,竟無一妖蠻能讓他起身。
十年後,三尊大妖王率領萬妖齊出。圍殺夜鴻羽,而夜鴻羽起身道:“聽雷十年,以君試劍。”
電閃雷鳴中,一把環繞雷電的才氣古劍瞬間斬殺一頭大妖王。
其餘妖族瘋狂逃竄,自此風雷山再也無強大妖蠻敢入侵人界。
後來。風雷山主峰被命名為聽雷峰,聽雷大儒夜鴻羽的稱號也隨之流傳。
方運道:“據說聽雷大儒不僅一柄唇槍舌劍厲害,聽雷十年後自創戰詩《斬雷吟》也無比強大。”
“確有此事。”馮子墨道。
“每一位大儒,都是一部傳奇啊。”方運想起那些大儒的傳記,不禁感歎。
“是的,沒有枯坐家中立地成聖的大儒,所以他們的聖道之路廣為人知。哪怕是那些不善戰鬥的大儒,也都殺過不知多少妖蠻。”董文叢道。
“還是聊彆的吧,大儒在身側,聊這些實在不敬。有這時間不如聊聊大源府的美酒。不如聊聊方文侯的舉人試。”董文叢道。
方守業道:“今日諸位一起去我家住下吧,方運那裡太小,而且久無人住,一起住在我那裡有個照應。”
“你是大戶,去了大源府當然要吃你家!去驛站哪有方府舒服!”於興舒笑道。
“也好,我也住在伯父家。”方運道。
“既然臨近舉人試,那就聊聊方文侯的文章。對了,董知府,聽說你曾指點方文侯的策論?”
董文叢的眼神有些飄忽,隨後搖頭道:“絕無此事。我是曾與方運交流過策論。但絕對不是指點。方運策論之妙,還在我之上,我遠遠不能指導他。”
方運愣住了,董文叢明明指點過自己。怎麼不承認,但仔細一想,隱約有些明白。
馮子墨笑道:“你不會是想指點方文侯,但發現他比你寫的好,你才改口交流吧?”
“絕非如此!”董文叢態度堅定。
馮子墨心中知禮,見董文叢態度有異。馬上意識到不應追問,轉頭看向方運,道:“你這文壓一州可壓得真是時候,果然如傳說中的那樣,方鎮國有天助,這次老天又在舉人試中幫你。”
“此話怎講?”方運好奇地問。
“你不知道?”
“我這幾天都在家裡讀書,除了悟道河的那些損友和曾原等人傳書頻繁,其餘人很少聯係我。”方運道。
馮子墨笑道:“他們大都不是江州人,自然不知道。今年江州許多擅長寫詩詞和經義的秀才,已經放棄這次的舉人試。許多人的理由是你文壓一州,若是搶了你的一州解元,對不起景國民眾,所以必須要棄考。”
方運一愣,頓覺荒謬,道:“馮大人,您不會開玩笑吧?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文壓一州後,就有幾個原本想跟你爭解元的天才主動放棄,他們幾人考舉人可謂十拿九穩,甚至必然可在一州前十,但卻敬你文壓一州,放棄與你爭奪解元之位。比如黃和希、蔡英達之名,你可聽過?”
“聽過,是秀才中的佼佼者,這兩人之所以現在才考舉人,就是為了那舉人第一,否則早兩三年就可成為舉人。”方運道。
“他們幾個是真心不與你爭。但不是所有人都像那幾人一樣,反而以為他們幾人怕了你,結果許多想靠詩詞或經義方麵提高等次的秀才,紛紛放棄這次舉人試。而那些擅長策論的秀才們不僅沒有棄考,反而許多原本不想考的人也突然在最後幾天補報名。”
方運哭笑不得,道:“怎麼會是這樣?詩詞、經義或策論三科,每科隻有一個甲,但可以有多個乙,其餘人沒有必要棄考啊。”
馮子墨笑道:“江州擅長詩詞或經義的那些秀才,哪個沒有爭‘甲’的野心?若沒有你,誰敢說他們一點沒有爭甲的機會?”
“子墨說的沒錯,換成是當年的我,我也不會與你爭,畢竟一點機會和沒有機會的差彆實在太大。”董文叢道。
方運道:“詩詞暫且不提,我的經義之名似乎不大啊。”
董文叢用眼睛掃了一下馮子墨,道:“這就要謝謝你這個好老師了,從你在考秀才前就誇你經義好,一直誇到現在,還把你之前的練習之作當玉海府文院的範文教學生。本來流傳不廣,可你文壓一州後,不得了了,不僅全江州的文院和書院拿你的經義範文當教材,其他幾個州的院君也來要,甚至彆的國家的官員都派人前來花高價收購。”
馮院君哈哈一笑,看著發呆的方運道:“你的經義集,我是按時間順序排列的,那些講經義的老先生看後大呼你進步之快匪夷所思,紛紛勸說自己的學生千萬不要跟你爭經義的甲等。”
董文叢又道:“那些擅長經義的秀才之所以棄考,還有另一個原因,前些日子荀家人被你獨戰十人,有些人不服氣,就說你不通經義、不精聖道,結果有人當眾說出自己的推測,說你的經義極可能就是前些日子供大儒學習的《非禮之禮》,一時間紛紛轟傳,江州那些擅長經義的秀才們馬上表示成全方鎮國,不與你爭解元。”
方運心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上掉餡餅?自己本來不想爭這次舉人試的詩詞和經義的甲等,這麼看來,自己哪怕不爭,也有很大機會獲得三甲!!
不過,不到放榜一切都可能發生,方運道:“無論怎樣,我都作好自己的考卷。”
董文叢笑道:“可惜時間太緊,不然我也像子墨那樣,拚命誇你策論好,再把你的策論練習之作送交各文院或書院,然後那些擅長寫策論的秀才也會紛紛退出。”
馮子墨道:“方運的策論之名沒傳開,那些擅長策論的秀才必然參與本年的舉人試,或許會有一番龍爭虎鬥。可惜舉人試要考三天,我們都有要職在身,不能一直留在大源府,不然一定等到放榜,等到方運下書山。”
很少說話的蘆宏毅道:“溪筆,我從明日起,以江州大都督的身份,暗中巡察大源府以及各縣軍務,你不可泄露我的行蹤。”
陳溪筆一愣,立刻低頭施禮道:“屬下得令。”
方守業立刻帶著諂媚的笑容道:“都督大人,我乃玉海府府將軍,與大源府相鄰,兄弟府軍之間應該相互學習,我願意隨大人鞍前馬後,一起學習大源府府軍的治軍經驗。”
“可。”蘆宏毅道。
其他官員隻能瞪眼看著,這蘆宏毅是江州軍方最高官員,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李文鷹都管不著,可彆的文官上麵有個葛州牧,而文院官員上麵有個李文鷹,很難長時間留在大源府。
董文叢咬了咬牙,道:“我玉海府乃是景國第一商業大府,一直向朝廷向各府送錢,自己卻沒剩多少。明日我就去找州牧大人,我玉海府各處的建築年久失修,不撥一千萬兩銀子,我不走了!”
馮子墨立刻道:“劍眉公前去聖院,準備衝擊大儒之位,我要與大源府的同僚商議要事,也要住個五六天。”
於是眾人各顯其能,紛紛說出留在大源府的方法。
方運在一旁裝作什麼都沒聽到沒看到。
“人心不古,世風日下。”方守業搖頭,一眾將軍也一起歎氣,把那些文官氣得隻拿白眼看他們。
有聽雷大儒夜鴻羽在,妖族再也沒來偷襲。
在朦朧的夜色下,飛頁空舟順利抵達大源府府,落在方府的大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