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的氣氛前所未有的怪異。
尤其在太後與景君出現之後,垂簾內外,皆是如寒冬一般。
許久,景君的聲音響起:“諸位愛卿,可有事啟奏?”
每個官員都聽得出,景君的聲音有些許顫抖。
方運隔著垂簾望向景君,聲音比上一次見麵的時候成熟了許多,但依舊難掩稚嫩。
這個孩子的麵龐,比之前,多了幾分成熟,而望向方運的眼睛,多了一絲迷茫與惶恐。
景君的旁邊,依舊坐著黑紗蒙麵的太後,遮得嚴嚴實實。
景君問完,無人答話,幾乎所有人都望向方運。
方運依舊坐在武侯車上,並不開口。
過了好一陣,太後在景君耳邊低語,景君才開口問:“方愛卿,您初登相位,可有事啟奏?”
方運微笑道:“多謝君上掛念微臣。微臣初掌相位,對一應政務並不熟悉,身為內閣之首、百官之先,隻有熟悉內閣事務後,方可奏明君上。若是君上體諒微臣,還請允許微臣從其他衙門借調一些熟悉內閣、吏部與禮部事務之官員,輔佐微臣,振興景國。”
景君的身體僵硬,扭頭看向太後。
太後又低頭耳語,景君想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組織語言道:“方愛卿所言有理,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有定製不可推翻。若是不超過三人,倒也無妨。”
“謝君上,微臣隻需三人即可。”方運道。
景君遲疑片刻,點頭道:“朕準了。”
眾官看著朝堂上兩人,聽著對話,心中百味雜陳。
就在幾年前,方運還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年,而現在,卻已經權傾朝野,論聲望之隆,還在當年柳山之上。
那個稚嫩的景君,也不再是那個在金鑾殿上吵著睡覺吃飯的孩子,而今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讓人心疼。
方運今日正式履任,又無事啟奏,無論其他人態度如何,都保持安靜,不會在今日為難方運,正可謂先禮後兵。
至於方運借調自己人的行為,百官更是不會反對。
官僚最怕的不是方運精通政務,而是怕方運什麼都不懂就隨便胡來,他們巴不得讓方運儘快了解內閣以及朝廷的運作方式。
眾官無事,宦官宣布退朝。
眾人依次離開奉天殿。
一些官員輕輕擦了一把額頭,長長鬆了一口氣,既然方運今天沒在金鑾殿上鬨出事端,就說明這是個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