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大元帥陳知虛推舉張破嶽後,太後一直壓著,直到昨天才無奈地同意張破嶽暫代大將軍一職,由於隻是暫代,張破嶽的封號還隻是上將軍。
所以,今日一些官員見到張破嶽竟然位於武官之首後,背後直冒涼氣。
如果說李文鷹是一個極有風骨的統帥的話,那張破嶽就是一灘爛肉,做事毫無章法,做人也不著調,簡直是軍中無賴、讀書人裡的流氓,而且此人與方運相識多年,甚至有過命的交情。
張破嶽的命,是方運救的。
張破嶽執掌京城兵馬,那也就意味著,方運掌握了京城外大軍的軍權。
這同樣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信號,景國的五大世家已經默認了方運的權柄。
張破嶽、方運和五大世家,目前幾乎已經站在同一陣營。
一些官員緊緊閉上了嘴吧,開始尋找明哲保身的法子,甚至已經開始準備或調離京城,或托病辭官,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回來任職不遲。
不過,一些官員看著張破嶽恨得牙癢癢。
因為張破嶽從一開始就樂嗬嗬,很喜歡現在的官位。
一般來說,大部分官員上朝都是穿文位服,隻有在特彆的朝會或活動才會穿官服朝服。
張破嶽倒好,身為大學士,繡雲青衣服不穿,非得穿大將軍官服,還時不時彈幾下,生怕彆人看不到。
方運依舊坐在武侯車上,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狐璃也坐在他身邊,如同最體貼的侍女。
方運並沒有立刻出列,而是靜靜地坐著。
不過,方運之後的第二人,不是右相曹德安,也不是輔相楊旭文。
是一位第一次進入奉天殿的大學士。
禮殿大學士林守岩。
林守岩是一位年過六十的大學士,因為才氣充盈,麵相隻有四十出頭,神色淡然,麵容古樸,並無特彆之處。
禮殿特使自然有權上朝,但早不上晚不上,偏偏在方運宣布尊禮複古後才第一次上朝,這就非常耐人尋味。
等其他官員上奏完畢後,武侯車才徐徐移動。
方運麵朝垂簾,望向景君與太後。
“臣有本要奏。”
“方愛卿但說無妨。”
方運正色道:“謝陛下。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方運的聲音格外洪亮,竟然引動大儒的餘音繞梁,聲音在金鑾殿之中回蕩不停。
這是《論語》中的名言,乃是孔子的政道核心理念之一。
在方運的聲音和孔子的話語之下,所有官員立刻挺直身體,微微垂下頭顱。
那景君竟然有些坐立不安,想要和所有人一樣站起來,以表示對孔聖的尊敬。
但是,終究被太後壓下,這才沒有失禮。
方運道:“陛下,你可知曉此言之意?”
眾官一愣,惱怒者有之,無奈者有之,敬佩者有之。
方運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帝師,可在朝會之上以老師的身份詢問國君,聞所未聞。
按理說,方運這麼做沒什麼,也可以算是臣子詢問國君,但根據方運的語氣和態度以及身份來看,這就是在提問當朝國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