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的人陸續回返,但還有一些官吏怕被參奏違禮,仍然繼續去買鵝雞。
泉園之外,所有官吏已經行動起來,嚴令贈送之人全部帶回,不得送往泉園。
這樣,泉園外的人才陸續散去。
但是,許多禽畜已經進入泉園,怎麼也無法退走。
方運命令下人去聯係京城的衙門,負責將今日收到的所有禽畜分給負責打掃京城的清道人,任何人不得挪用或收走,否則京兆尹的帽子彆要了。
京兆尹乃是與州牧等同的三品大員,權位甚重,但得知此事,親自前去慰問那些清道人,保證不出任何差池。
夜幕降臨,鬨哄哄的京城安靜下來。
炊煙嫋嫋,滿京城飄著雞鴨鵝的肉香。
方運吃完晚飯,獨自坐在書案前,提筆許久,也沒寫一個字。
最終,他在麵前的白紙上寫上三個大字。
政治學。
但是,方運沒有繼續寫下去,而是收起筆,閉目琢磨。
一夜過去,朝會再開,方運依舊坐在武侯車上,與眾官一同在皇宮外等候。
和上一次上朝相比,官員們非常熱情,紛紛請教方運那些書中的問題,似乎完全忘記方運曾經做過什麼。
輔相楊旭文和往常一樣,笑嗬嗬與方運打招呼。
禮部尚書盛博源則遠遠站著,冷眼旁觀。
監察院的禦史大都是要麵子的清流,都站在較遠的地方,偶爾露出尷尬之色。
還好昨日掌院何鳴祥動作快,搶先從太監手裡取回厚厚的奏章,否則的話,今天這些禦史根本不敢看方運。
時辰一到,眾人入宮,進入金鑾殿,文武分列。
禮畢,所有人看著方運。
方運的武侯車緩緩移動,讓方運麵朝龍椅上的景君與太後。
方運從天地貝中拿出一封奏章,雙手一送,道:“微臣方運,特來請罪。”
在這一刻,幾乎所有官員都輕輕鬆了口氣,同時呼氣的人太多,以致於形成了人人都能聽到的異響。
許多人會心一笑,看來大家都是一個心思,若是方運繼續鬨下去,景國極可能會出大亂子,方運既然上疏請罪,那至少意味著雙方都會各退一步,爭鬥不會太激烈。
但是,一些一直保持中立的官員在鬆了口氣之後,望向方運的雙眼卻變得格外明亮。
他們好像在期待什麼。
盛博源不僅沒有笑,反而眉頭緊皺。他看了看幾個反對方運的高官,表情幾乎都與他相似。
他們不怕方運硬撐,最怕方運請罪。
因為,一旦方運請罪,要麼意味著方運暫時服軟,接下來必然會有更猛烈的還擊;要麼,連這個請罪,都是方運提前計劃好的。
十虹橫天之後再請罪,怎麼看都像是一場預謀。
在立下如此大功的時候,誰敢罰方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