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博源道:“方虛聖似乎特彆在乎女子。比如《繼承法》中破天荒地明文規定女兒也有繼承之權,在聖元大陸聞所未聞,若不是規定女兒的繼承財富遠遠少於兒子,這部律法根本不可能施行。議政院乃是國家重地,討論的是國家大事,豈能讓女子進入?此事休要再提,老夫就算拚了老命,也不同意女子擔任議政學士。”
許多官員輕輕點頭,他們其實很不喜歡方運不斷提高女子地位,無論是建立巾幗書院還是提拔趙紅妝當官員,無論是允許女子繼承還是擔任議政學士,都觸動了男人的根本利益。
方運卻微笑道:“諸位不要忘記,數萬萬的人族之中,女子占了一半。諸位可能沒有發現,在一些工坊眾多的地方,女工人越來越多,就算不提工坊,那些養蠶紡織、媒婆穩婆等種種行當,不都是女人占大多數嗎?我們既然要為朝廷效力,既然要振興景國,難道放著紡織絲綢不管?放著紅娘接生婆不聞不問?更何況,很多女子也務農。議政院是為聽取更多的聲音,難道隻有男人會說話,女人不會說話嗎?難道男人完美無缺,女人就不能發現男人沒有發現的問題?為何太後治下的這幾年,景國的發展超過曆代一些先帝?盛尚書,如果有一天,我們男人也能生孩子,我一定支持您的決定。”
方運搬出太後,盛博源立刻僵在原地,若是反駁,那等於否定太後,以後自己還怎麼拱衛皇室?
“方虛聖您誤會盛尚書的意思,盛尚書是說,現如今女子讀書識字的少,與其現在就讓她們擔任議政學士,不如暫緩幾年,等女子讀書識字的多了,再讓她們進入議政院。”一位禮部的司正道。
方運點頭道:“不錯,讀書識字很重要,所以,在首批女議政學士中,我們隻選擇讀書識字的女子。等到過些年,我們再慢慢讓更多的女子加入議政院。”
許多官員暗暗焦急,他們都在想說辭,但無論什麼說辭,都可能對太後不利,太後心生芥蒂倒是其次,萬一方運借此機會廢除垂簾聽政,讓景君親政,那方運便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真正大權在握,沒有其他官員的容身之地。
盛博源道:“此事暫且不談,京城的議政院的掌院,應當是何等品級?”
方運道:“議政院既然聽取全國議政學士的聲音,自然不能隻是司,但又是初建,直接升部有些不妥,所以,級彆應該是總司,介於部和司之間。”
盛博源道:“蔡禾已經是水土部尚書,再兼任議政院代掌院,未免有些分身乏術。我看,蔡尚書要麼繼續執掌水土部,要麼調任議政院任掌院。”
方運點點頭,道:“說的也是,我看那蔡尚書去掉代字,直接接任議政院掌院。至於水土部尚書一職,由賽誌學賽侍郎擔任。賽侍郎留下的空缺,可由象州法司的司正蔣正明擔任。在吏部之中,多一個法家侍郎,可以讓吏部的革新更加順利。”
眾人一聽,倍感差異。
蔡禾曾經因為方運遭到打壓,在薑河川離開後,又得到方運重用,甚至已經可以說是真正的方黨一員。
水土部雖然是新建立的一部,可根據種種跡象表明,將來的水土部將管理天下水利與土地,堪稱小戶部,權柄之重在各部少有。
眾人原本以為方運是想讓蔡禾占據這個肥缺,可現在突然讓蔡禾擔任議政院掌院,那必然有緣由。
一種可能是在方運看來,議政院比水土部重要。但這個可能性很小,因為目前議政院的職能隻是提交建議,並沒有真正的實權。
第二個可能是方運與蔡禾關係冷淡,方運想要調走蔡禾,但又不能寒了老友的心,所以讓他擔任議政院掌院,起碼比之前在清水衙門任職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