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清晰地感應到，沙之舟周圍的聖道竟然被黑煙扭曲。
方運眉頭輕鎖。
論對聖道偉力的掌控，現在的雷空鶴遠在方運之上。
半聖衣冠再強，也隻是無限接近半聖，勉強能提供儲備的聖力，至於其聖力的性質，能形成何等威能，方運一概不知。
甚至於，方運明明掌握枯朽之力，但卻無法悟透這種力量的真諦。
因為方運不是半聖。
雷空鶴不同，雷空鶴同樣不是半聖，但現在他融入了化外聖體之中。
雷空鶴的頭腦代替了化外聖體的頭腦，化外聖體無論感知到什麼，雷空鶴都能感知到。
從某方麵來說，現在相當於有一尊半聖在手把手教雷空鶴認知聖道偉力。
所以，哪怕雷空鶴不會使用虎族的妖術或戰技，但因為能清晰感知到聖力，對整個世界的了解也完全不同。
如果說在方運眼中，整個世界是細微的，是由無數微小的東西組成，那麼，在雷空鶴眼中，根本沒有小和大之分，眼中隻有無形的規律，一切都遵循那種規律運轉，直指本源。
方運不懂聖道，可沙之舟本身蘊含聖道偉力，被半聖衣冠激發，所以能不斷逃跑。
但現在，雷空鶴實力再度提高，對聖道偉力的理解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
看到方運被困在聖力黑霧之中，雷空鶴流露出迷醉的神色。
“原來，這就是聖道偉力，這種控製聖道的感覺，真是令人愉悅。明明彈弦，撥弄的卻是蒼生的命運。方運，你在本聖眼中，無非是一隻草原裡的小獸，在野草中不斷躲避、潛伏、轉彎，但本聖高高在上，已經掌控你的一切細節。”
雷空鶴靜靜地看著方運。
此刻，他眼中已經看不到方運的身體，看到的是一縷縷忽隱忽現的絲線，那些絲線組成了人形。
無論方運接下來做什麼，雷空鶴都能通過那些絲線的變化搶先一步知曉。
所以，當方運再次催動沙之舟的時候，雷空鶴微微一笑，右前爪隻是輕輕一挑。
就見沙之舟突然撞到礁石一樣，驟然彈起，在半空不斷翻滾。
哪怕方運身體堪比大妖王，此刻也天旋地轉，直欲嘔吐。
“有趣！”
隨後，雷空鶴用黃金巨虎的爪子再輕輕一劃，簡簡單單，就是橫向一劃。
殺機迸現，切斷方運與沙之舟的聯係！
方運飛出沙之舟！
方運麵露駭然之色，但立刻意識到，這就是人族和妖蠻的不同。
人族半聖最喜歡細致地操控聖道之力，而妖蠻眾聖則喜歡使用聖道之力碾壓。
現在是雷空鶴控製妖聖聖力。
雷空鶴是人族最頂尖的文豪。
“怕了嗎？感受到半聖的聖威了嗎？”雷空鶴停下，微笑著看向方運。
漫天黑霧散去，方運竟然倒立半空，腳踏平步青雲，卻沒有掉下去，而沙之舟則在遠處，隻有星火渾天鑒在正上方，位於方運的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