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依舊不言不語。
看到眾人不說話,慶君伸手指著北方,朗聲道:“慶國北侵,是朕定下的策略?文壓景國,是朕在作梗?為難方運,是朕的一己之私?雜家鎮封,是朕的指使?說啊!怎麼不說話了!一個個嘴上君上陛下叫得熱絡,心裡卻認定一切都是朕的錯,朕這個國君是廢物!用得著朕的時候,捧著供著,現在用不到朕,棄之如敝履!”
慶君大口大口喘著氣,一把推走過來捶背的大太監,扶著龍椅搖搖晃晃站起來,俯視群臣。
“朕唯一的錯誤,就是沒讓慶國生一個方運!沒有把江州打下,沒有讓方運成為慶國人,這是朕唯一的錯誤!你們捫心自問,換你們到這個位置,就坐在這張龍椅上……”
慶君指著龍椅道:“你們誰能比朕做得更好,你們拿什麼去針對那個方運!你們拿什麼保住慶國!”
慶君麵露輕蔑之色,又道:“你們不能!一個個道貌岸然,實則衣冠禽獸,都是廢物!廢物!”
朝堂之上,一個個平時自詡心向聖賢的讀書人,被慶君罵得狗血噴頭,無法反駁。
“咳咳咳……”慶君身體一晃,跌坐在龍椅上,大太監再次上來,又被慶君踢走。
慶君突然笑了笑,笑容中帶著少許悲涼,還有一絲坦然,目光竟然變得清澈起來。
“朕,可以死。”
聽到這話,眾多官員暗暗鬆了口氣。
呼氣的官員太多,以致於形成清晰的聲音。
慶君臉上的嘲弄之色更濃。
眾多官員麵有愧色。
慶君緩緩挺直身軀,道:“但我要一個身後名!”
官員們低著頭,偷偷瞄向朝中的太史令。
各國史官負責記錄國君言行,最終由太史令審閱修改
太史令名義上為一國官員,但實際上隻向史家眾聖負責,換言之,無人可乾涉太史令寫什麼。
一國太史令,品級不高,但主管一國史冊,地位尊崇,至少是大學士,也是許多史家大學士晉升大儒的最佳途徑。
就見太史令蘇青抬頭微笑,注視慶君,道:“臣下一筆,可救多少慶國百姓?”
慶君不假思索道:“千萬性命。”
蘇青轉頭掃視眾官員,問:“何人敢為國勤王?”
太史令當眾詢問誰人推翻慶君,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從慶君到最小的官員,竟然無一人嗬斥。
大殿中的氣氛竟然毫無變化。
慶君不僅沒有責怪蘇青,反倒麵露難以描述的得意之色。
這群廢物,連弑君都不敢!自己罵得果然沒錯。
蘇青灑脫地笑了笑,轉頭望向慶君,道:“微臣願重修慶史。”
大殿之中,歎息連連。
尤其是史家讀書人,惋惜地看著蘇青。
這意味著,蘇青放棄大儒之路、史家聖道。
慶君哈哈大笑道:“好,朕便在這裡等方運!他為半聖,我為君!”
慶君高高昂起頭顱,仿佛在俯瞰江山。
隻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掩飾眼睛深處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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