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榜之上,辯論文會如火如荼。
“反方觀點最可笑的一點是,說她染過花柳病,說讀書人不應該有花柳病。我看後卻陷入沉思,陸媚兒一個女子,花柳病是天生得的嗎?不可能!那麼,她的花柳病來源何處?男人!聖院規定,得過花柳病的男人不能參與科舉嗎?沒有!那麼,為什麼被男人害了的女人就不能參與科舉?另外,據我所知,陸媚兒當年所在的花樓非常高級,出入的大都是讀書人。所以,是讀書人害了她,不是她在害讀書人!”
“正方觀點糾纏於一個病,糾纏於她的身份,但問題是,我們討論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思想、頭腦、精神、道德等等。之所以提及花柳病,提及她妓女的身份,是表達我們對她個人道德的擔憂。至於說讀書人害了他,這個論點簡直可笑,我請問,她不知道客人有可能得花柳病嗎?她知道,但她選擇了錢!”
“反方簡直都是一群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聖人啊,她是什麼?她是妓女啊,她不是老鴇!不是大老板!她能有多大的選擇權?如果她是高門望族,是個大小姐,可能出現在花樓裡嗎?她是被逼迫啊!你們指責一個被逼迫的人,卻不去指責龜公老鴇,不去指責從小賣掉她的父母,不去指責那些逼她變惡毒的花樓,你們才是毫無道德之人!”
“正方說的針對!我無比讚同一點,她的確是被逼迫的,畢竟她也不想被賣到勾欄柳巷,她也不想倚門賣笑,她也不願意做這些下賤的事,但是,逆種也是這麼想的啊!逆種也不想殺人族,可他們被妖蠻逼迫啊!逆種也不想出賣人族情報,可他們有把柄在妖蠻手裡啊!你們有沒有發現,對方一直在把陸媚兒當一個普通人!”
“我們不應該用普通人的標準來衡量童生,我們應該用讀書人的身份去衡量!讀書人是什麼?讀書人就是被妖蠻用刀架在脖子上,也可以慷慨赴義。跪下的,那是逆種,不是讀書人!讀書人就是,哪怕被人逼迫侮辱,也要保持氣節。屈服於利益和恐嚇的,是普通人,不是讀書人!陸媚兒不是童生的時候,誰在乎她?但她是讀書人,我們就應該用讀書人的標準來衡量她!很顯然,她不配當讀書人!”
“反方辯友大錯特錯!陸媚兒在考取童生後,又去倚門賣笑了嗎?又去賣身了嗎?又去染花柳病了嗎?沒有啊!她成為讀書人後,絕對堪稱楷模,她從未作惡!那麼,她是什麼時候犯錯的?在她還是普通人的時候!你們也說了,你們可以容忍普通人這樣那樣。好了,辯論結束!我方贏了。”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重申一下,這個辯題是什麼。這個辯題的本質是,陸媚兒有沒有資格成為讀書人,那麼,讀書人的標準是什麼?對於讀書人一詞,我們有許許多多的標準,我們說,讀書人應該高尚,應該舍生取義,應該有崇高的理想,應該如何如何,但是,我們反過來問,所有讀書人都這樣嗎?我看宗家讀書人就不這樣,那麼,我們能說宗家讀書人沒有資格當讀書人嗎?讀書人,就是由科舉界定的!她既然堂堂正正通過了童生試,那她就是讀書人。你們可以說她是壞讀書人,是不好的讀書人,但她的的確確就應該是讀書人!”
“逆種也算讀書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