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葑:“…………”
好像確實是太難了一點兒。
不過反正他的菜不多,供不應求,慢慢賣也好。
羅葑一邊慢悠悠地賣菜,一邊上鎮裡網吧找焦急做一鍵查IP的小程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路上都感覺像是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但回頭看的時候卻什麼都沒發現。
他本來就是個心大的人,也沒在意。
但接下來的幾天,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隻要他出門,不管他走到哪兒,都感覺仿佛有人在暗中跟蹤。
誰呢?是嬸嬸想找他的麻煩嗎?
羅葑也沒聲張,出門就喊上張大壯,被人盯的感覺明顯了,就從兜裡摸出小鏡子佯作補妝,左照右照,終於在某個街角後麵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單反鏡頭。
狗仔?
現在的狗仔都這麼無聊的嗎?他都退圈回老家了,還千裡迢迢追到這窮鄉僻壤,就為了拍幾張照片爆料?
羅葑想不明白。
他一個電話把那幾個落地成盒的兄弟都叫來了,全方位圍追堵截,把“狗仔”堵在了小巷子裡。
是兩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被他堵到之後都說是他的粉絲。
但單反裡卻全是他的照片。
網吧的,走在路上的,在超市購物的,在大棚勞作的,甚至還有拿遠焦鏡頭拍的他在自家前院逗大萌鵝的照片。要不是他們家附近沒有高樓,恐怕連他洗漱換衣服的照片也無法幸免!
私生飯。
上輩子就曾經有一位他很敬仰的圈內前輩,被私生追車出了車禍,遺憾退圈,還有個韓團愛豆做夢總是鬼壓床,後來才發現是私生飯偷偷藏在他家裡,每天晚上都去摸他胸,還偷走了他的內褲!
羅葑的目光瞬間冷了,他把繳來的單反丟給張大壯:“把內存卡掰了。”
張大壯擺弄了半天,一臉茫然:“內存卡在哪兒?”
羅葑:“……”
他隻能自己動手,兩根手指就捏爆了內存卡。
“知道錯在哪兒了嗎?”他問。
“我們沒錯啊!”一個染黃毛的小姑娘說,“我們千裡迢迢來看你,想要更親近你的生活……有什麼錯?”
“對啊,”另外一個打了七個耳洞的女孩兒也說,“我們這麼喜歡你!拍幾張照片怎麼了?”
羅葑笑了笑:“行吧。”
他揚手把單反扔回給她們,轉身走了。
當天下午,她們回鎮上小旅館的路上,就發現自己被鵝給跟蹤了,四隻!
她們走,鵝也走,她們停,鵝也停,就不遠不近地綴著她們,一路綴到了小旅館門口。
鵝們在旅館門口停住了腳步。
她們終於鬆了口氣。
但當天晚上,一個姑娘在旅館窄小的衛生間洗澡,一抬頭就看見四個拳頭大的腦袋全擠在衛生間窄小的窗口外頭,一半橘紅一半雪白,八隻凶巴巴的小眼睛全都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啊——”
她雙手抱胸,發出一聲尖叫。
接下來的兩天,她們不管走到哪裡,這四隻鵝都堅定不移地跟在她們身後,一旦她們回頭看,就會齜出滿嘴尖尖的齒狀喙,啊啊啊對她們大聲恐嚇。一到晚上,鵝們就擠在衛生間窗口向內窺探,害得她們整整兩天都沒敢洗澡!
第三天,她們終於忍不住了,打電話報警,接線員將她們的報警電話轉到了當地派出所。
電話一接通,小姑娘就哭了。
“彆哭彆哭,慢慢說,出什麼事兒了?”
“救命啊!我們被鵝跟蹤了!它們跟蹤了我們兩天!還偷窺我們洗澡!”
“……請不要隨意占用警務資源,這是犯法的!知道嗎?”
值班民警掛掉電話,搖頭歎息:“現在真是什麼奇葩沙雕都有啊!前兩天咱還吐槽人外國小孩兒作業太難都敢打電話報警……你猜猜剛那小姑娘說什麼?她說她被鵝跟蹤了兩天,還被鵝偷窺洗澡。”
另外一位民警:“……”
他們這地兒,養鵝的比養狗的多,被鵝擰都很正常,追兩步那更不算事兒,民警轉眼就把這事兒忘了,但小姑娘卻被鵝嚇得旅館門都不敢出。
旅館老板娘認出這是羅團結家的大壯鵝。
——羽毛油光水滑,比彆家的鵝都高出一大截。
她找人給費珍捎了個信兒,說你家的鵝把外地來的小姑娘嚇哭啦,沒多久羅葑就來了,笑眯眯問:“被跟蹤的滋味好受嗎?”
倆小姑娘齊齊搖頭。
“知道錯了嗎?”
倆小姑娘齊齊點頭。
“以後還做私生飯嗎?”
倆小姑娘齊齊搖頭。
羅葑從兜裡摸出一個薄薄的塑封,遞到她們麵前。
她們遲疑著沒敢接:“什……什麼?”
“內存卡,”羅葑笑眯眯道,“拿著吧,早點兒回家。”
倆小姑娘都不是壞人,就是鑽了牛角尖。
人嘛,很多時候都是從自己的立場出發去考慮事情,很難換位思考,設身處地從對方的角度考慮……直到相似或者相同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們眼淚汪汪地接過愛豆送他們的內存卡,反複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不僅如此,她們還分享了自己的故事,警告大家——
離愛豆的菜近一點,離愛豆的生活遠一點!
珍愛生命,遠離羅烽火!堅決不做私生!
最重要的是:愛豆家有鵝,超可怕!
-哈哈哈被鵝反跟蹤了[笑哭]
-大鵝警告。
-鵝跟蹤真是厲害了!
-hhh羅烽火是要笑死我嗎?
……
這一天剛好是謝燎原爺爺的生日,謝國運的司機開車,載著一家三口往爺爺家去,路上,謝燎原順手刷了下微博,立馬就“噗嗤”笑了出來!
非常真實!
但緊接著,他感覺自己心臟猛跳了一下。
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