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千穗玉江一路上都在盯著一條拓麻的脖頸看,一再確定自己沒有直接撲上去咬一口的*。
走到了開闊的空間,味道擴散的快一些,那股讓她想吐的刺激性味道變得淺淡了些,倒是隱藏在深處的饑餓……不,是乾渴的感覺又上來了。
街邊有小食店,她猶豫了半天,還是買了一杯和紅色完全相反的抹茶奶昔,蹲在牆邊一口氣全部灌進了胃裡,冰的她直接打了個哆嗦,胃部不斷的抽搐,緩了半天才慢慢又站了起來。
“現在好點了嗎?”
一條拓麻也跟她一起蹲著,兩手抱臂放在膝蓋上,下巴點著手背笑得燦爛。
高千穗玉江低下頭看他,俯視的角度顯得他的眼睛格外的明亮,下巴卻隻有小小的一個尖,這樣的五官比例其實更接近小孩子,高千穗玉江總覺得似曾相識,但要是她見過一條拓麻的幼|齒臉,那必然是她還天天跟她後媽吃土的時候。
說句不好聽的話,高千穗玉江是特彆注重結果的人。
一個唯結果論的錢串子如果碰見過一個出身良好的小少爺,在不知道他是吸血鬼的前提下,高千穗玉江打包票她能讓這個小年輕把她當成心靈摯友童年支柱一類的東西記一輩子,雖然依照她的性格十之*不會讓人產生什麼朦朧情愫,但有事沒事混點接濟改善一下環境還是絕對做得到的。
可是她們家翻身靠的是她日夜不休的爬格子,作品被退回過不少次,甚至出現過被抄襲後抄襲者受益她還要背鍋的事情,這百分之一百是因為背後沒有人。
她不認識一條拓麻。
“但我認識你啊。”一條笑的時候顯得很燦爛,哪怕他的皮膚過分蒼白,頭發偏向於鉑金色,但這個人隻要擺出了笑容,那必然會讓人聯想到陽光或是火焰這樣讓人感到溫暖的東西。
一條拓麻。
高千穗玉江默默的念著這個名字,一條拓麻……
一條,一條麻遠,一條財團,一條,朝日書庫……逆卷透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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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高千穗玉江也沒做什麼……大概?
那差不多是去年年中時候的事。
這個事情的起因不明,總之是一場不知道牽扯了幾家的博弈,而高千穗玉江爭權道路上最大的絆腳石,給她的提案下各種絆子甚至卡了印刷廠資金的朝日書庫原社長,朝日美惠女士的弟弟土門正雄陰差陽錯的牽扯進了這件事。
其實高千穗玉江到了現在都沒搞懂這些事情的起源,也不知道幕後真的都有誰,更不知道後續的發展造成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影響,但鑒於當時朝日家本家已經死的沒人了,朝日美惠又身有重病所以將社長的位置讓給了自己的親弟弟,而親弟弟是個無藥可救還自命不凡的直男癌。
高千穗玉江十幾歲就能有這麼多的支持者,這位土門社長給予的幫助也是巨大的。
高千穗玉江簽約進朝日的時候隻有十歲零三個月,實打實的天才。
當時的社長,也就是朝日美惠的丈夫朝日兼一已經病的很嚴重了,因為無兒無女,所以對高千穗玉江的態度極其和善,不得不說,他除了身體太弱意外,符合了高千穗玉江對於父親這個詞大多數的想象。
隻是可惜他的妻子非常討厭她。
這位妻子小姐也是非常有危機感。
千歲表現出了非凡的價值,而朝日作為一個傳統的印刷出版公司一直在謀求進步,所以辦了雜誌,辦了征文賽,甚至購置了玩具工廠想發展完整的產業鏈。
簽約時為表誠意,這個病弱的男子是親自上門來的。
讓妻子很有危機感的不是高千穗玉江,而是高千穗桐子。
高千穗桐子是個完全沒所有殺傷力、隻能依靠彆人而活的女人,溫柔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小心翼翼的像是落在水麵上的蒲公英種子,而且她長得很漂亮,出乎意料的漂亮和好教養。
朝日美惠將朝日兼一對千歲的優待都歸於千歲的母親,甚至於因為她的疑神疑鬼草木皆兵,最後是從她身邊的人口中,傳出了朝日兼一想要離婚並和和千歲的母親結婚的消息。
哪怕高千穗玉江真的想是會預知一樣開了掛的出色,大家也會下意識的將朝日兼一對她的重視歸功於她的母親,甚至朝日家的老管家有一次都曾經稱呼她為“小姐”。
高千穗玉江那時還沒有穿越者的記憶,隻是因為本能知道這樣的謠傳似乎會對她有所幫助,所以在一再解釋卻毫無進展的情況下默認了。
其實現在想想,這未嘗沒有朝日兼一的意思,但凡他能再活兩三年,說不定高千穗玉江真的就成朝日玉江了。
朝日兼一死的突然,朝日美惠是全職太太,上任之後也沒能做些什麼也就病了。
當時絕大多數朝日的高層那時都已經默認了朝日兼一會跟她離婚,甚至於高千穗玉江也是因為這個已經算得上是共知的“繼女”身份才自然而然的繼承了不少的資源,召集到了一大批的支持者。
冷血點說,高千穗玉江當時未嘗沒有熬到朝日美惠死就直接上位的意思,哪怕她年紀小!
之前她插手大多數事情的時候朝日兼一都秉持著放任的態度,也許是因為她有價值,也許是因為他發現了她有外掛,但這給了大家一個錯覺就是:社長並不介意,甚至是樂於把自己的權力下放到自己“女兒”手上,比起朝日美惠這個即將離婚的女人,高千穗玉江在大眾的認知中還要更加名正言順一些。
不然光做一個暢銷的作家,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就撼動整個高層決議?買了股權也不行啊!
朝日出版曆史悠久普及率還奇高,旗下子公司不少,發行渠道甚至遍布整個東南亞,雖說到了新世代有點落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三十歲之前把這公司改姓高千穗……要沒這一層關係就是五十歲之前也是夠嗆啊!
朝日美惠也病進了醫院以後,很直接的讓自己的弟弟接管了社長的職位,這造成的矛盾幾乎等同於朝日兼一身死的時候。
也得虧土門正雄懷抱著一股【能撈多少撈多少,拿不走也彆便宜那個女人和她的小雜種】這樣的理念,那半年的時間裡整個朝日的發展路線像是喝了農藥一樣東倒西歪,殺雞取卵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打折賣地套現的事情他都乾得出來。
因為對手是在太蠢,顯得高千穗玉江格外的英明神武,收人心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完成的。
土門正雄雖然撈到了錢,但對整體風向的變化卻無可奈何,直到有一天,這個家夥突然變得有恃無恐變本加厲。
高千穗玉江找了個私家偵探跟著他,跟了半個月毫無進展,最後換了一撥人又跟了半個月,給了她一個沒聽過名字。
那個名字就是一條麻遠。
她當時不記得一條麻遠,但她知道一條財團。
這是抱上了大腿準備隨時賣了朝日抽身?
高千穗玉江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嗎?
當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