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會來一趟,但什麼時候消失的也沒人知道,總之不論訓不訓練,灰崎祥吾在帝光籃球部的存在感也是不容忽視的。
走到體育館門口,高千穗玉江接到了黃瀨“小玉江為什麼還沒有來>_<,是不認識路需要我去接你嘛!”這樣的郵件。
然而都這麼近了誰會想要專門再回一條啊。
“高千穗桑?”
後方傳來疑問的聲音。
高千穗玉江回頭,是那個腰一直挺得筆直的紅發少年。
“啊,”想起來了:“部長同學。”
部長微微躬身行禮,依舊緩步往前走,並且在一個一般情況下會讓女孩子覺得十分舒適又不會被冒犯的距離停了下來,自我介紹說:“赤司征十郎。”
這個世界上的自我介紹分三種,一是【我叫】,二是【我是】,三就是這種最拽的類型,直接報名字。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十分自信的表現啊。
高千穗玉江眯了眯眼睛——身形體態,神態表情,那樣的氣質和氣場。
這其實是她最欣賞的一種人了,比她這種的還要更克製、更決斷,這樣的人,不論乾什麼,不論外部條件給了多少限製,都是注定會成功的那一掛。
所以她同樣好脾氣的笑了,回禮之後告訴他:“高千穗玉江。”
“高千穗桑……”
“叫前輩吧。”玉江看著這個比她矮上一些的男孩子,倒是難得的有耐心,一開口的就跨越了幸村君將近一個月的稱呼晉級。
然而赤司並沒有體會到這個待遇是多麼的難得,還表現出了小小的驚異和一種很奇妙的表情,無端的讓高千穗玉江萌生出一種自己是不是說了很奇怪的話的錯覺。
——那是因為整個帝光根本沒有人敢用這種憐愛的語氣跟他說話啊!
whocare.
反正我們都知道她連赤司征十郎和火神大我都分不清來著。
赤司短暫的思考一下,再開口時就已經完全看不出十秒鐘前的那種驚詫,倒是有些若有所思的意味:“高千穗桑,是來找灰崎的嗎?”
玉江一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肯定是灰崎有事兒了,早些年灰崎補習班一逃課,學校一打架,老師們都是這樣一副明明有點心煩、但因為職業道德依舊要管一管的表情。
“算是吧。”
玉江微妙的感覺到了一陣手癢,算起來灰崎也有些日子沒收拾了,上次給他劃了重點貼了筆記,他拿了本子就跑,也不知道考試最後考成什麼——
“那麼我就直說了。”少年依舊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哪怕轉身從背包裡拿東西,都注意著不會完全背對著她,給人那種被忽視的錯覺。
玉江看著少年的側影不禁一陣感慨。
這是誰家教出來的啊……
這和灰崎那種欠打型的tama就不像一個學校出來的啊!
她當初是抱著怎樣的期望!希望灰崎進了個名校以後!在一群這樣的同學的熏陶下!也可以變成一個這樣的人!
雖然天天打他,但玉江很少對人這麼上心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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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轉到帝光籃球部一軍的訓練場。
灰崎祥吾今天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已經儘力過的很安生了,朋友沒有見,煙沒有抽,根本不打架,哪怕隻能當半個替補,哪怕要麵對一堆他不想麵對的人,他還是堅持著沒有退部。
不是不想、不能,而是不敢。
帝光籃球部是加分項,他混成正選的那一次,是高千穗玉江唯一一次用相當意外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鼓勵性質的那種拍。
他一點也不想回憶自己是怎麼考上帝光的。
按照高千穗玉江的品味,明年逼他上秀德或是帝丹那種學校的可能性相當大,而且那家夥特彆盲目,盲目的斷定著他有多少潛力,完全不給申訴的機會,不聽話直接動手,做不到就是因為他皮癢了。
雖然如果能憑成績考上秀德是很值得驕傲的事情,但說實話……
為了那點加分和推薦信,他還是繼續呆在籃球部算了。
然而就算他已經這麼憋屈了,老天還是沒有放過他。
確切的說,是赤司沒有放過他。
他一直覺得赤司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氣場,一種和那家夥特彆像的味道。
那種感覺挨得近了會讓他下意識的感到恐懼,雖然灰崎並不認為真的打架赤司能對他造成威脅,但怎麼說呢……
條件反射吧,幾乎不可避免的那種。
所以,當看到高千穗玉江和赤司征十郎並排走進體育館的時候,灰崎祥吾的內心是崩潰的。
當他看到高千穗玉江那勾起來的嘴角,看到那個要你何用的眼神——看到她手上那張約莫是成績單的白紙時。
他不得不感慨一句,赤司的威懾力,還真的是差遠了啊。
如果是赤司,他雖然心理恐懼會選擇避開,但麵對高千穗玉江……灰崎祥吾在對方伸了一根手指頭對他說:“你,給我出來。”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想【不】要【敢】反抗的就聽話的跟出去了。
灰崎當時頗有一種臨危不亂的大將之風,腿也沒有打顫,臉也沒有出汗,嘴唇血色依舊。
——瑪德打一頓管三個月,早打完早算事!